他單手撐在謝明澤身側,微側著身,眉眼低垂,另一隻手忍不住動作極輕捏了捏謝明澤的臉頰。
謝明澤感覺到褚厲親暱的態度以及動作自然的舉動,心頭上越發沒底,他吞了吞口水,終於還是沒忍住問出這兩個月一直憋在心頭的話:「王爺,我這病著好久了,按照當初對謝相說的應該也就是這兩三個月的事,外界也知曉神醫救不了我。若是我突然又病好了肯定會讓褚寅帝懷疑咱們,所以……你看我是不是應該假死一下,然後換個身份了?」
褚厲明顯一愣,顯然沒想到他一直心神不寧在想的竟然是這個,回過神忍不住笑了,側身重新躺好,歪著頭去看謝明澤。
謝明澤也想看清褚厲的表情,乾脆側過身面對著他:「王爺?你看我什麼時候假死的好?到時候對外直接說我病死就行了,王爺你讓厲四將我帶出去就行,到時候我用易容一改面容,誰也不知道我是厲王妃。」他也能暫時擺脫厲王妃的身份,這樣離褚厲距離稍微遠一些,他也能想清楚自己對褚厲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感情。
如果真的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趁情根深種前,他得把自己給拉回來。
面前這人……註定是要當皇帝的。
而他與他之間,橫了無法跨越的溝。
褚厲卻是將他突然抱在懷裡,讓謝明澤就這麼趴在他身上,手一下一下撫著他的後背輕輕拍著:「不必如此,平白讓你受罪。你且再等三月,最遲半年,我會讓你光明正大站在世人面前,萬人朝拜。」
謝明澤一愣,一開始沒懂,等意識到什麼,撐起身體,居高臨下就這麼瞧著褚厲,看他面上的神色是真的,他明白褚厲的意思:「你是要……」逼宮提前登基為帝?
褚厲被他的表情逗樂,捏著他的手指,望著近在咫尺的眉眼,忍不住拉下來一下,一下又一下親在他眼睫上,褚寅帝病重依然野心勃勃,廢太子裝瘋賣傻還有後招,他已經等不了,取而代之,讓萬民臣服,而不是頻頻受制於人。
他不要讓謝明澤躲躲藏藏,他要他光明正大與他站在一起,俯瞰這萬裡河山,共享這百年基業。
褚厲怕嚇到他:「從知道他害死了母后,以及做過的那些事,我對他早就沒有父子親情。他當初既然狠心毒殺我,如今我不過是以其之道還治其身。」
謝明澤不知因為這個傻了眼,褚寅帝該死,可、可若是如此,他半年後豈不是當定這個皇后了?
謝明澤:「那我到時候……」
褚厲想到以後與謝明澤再也不會分開,他這些時日心底的恐慌被慢慢撫平,眼底的笑意愈發溫柔,輕輕哄著他:「等我登基後,假意『神醫』重新尋到良藥將你的『病』治好。到時候我們重新舉辦一次婚禮,我為帝,你為後,不像當初我昏迷不醒時,而是堂堂正正舉行大典,日後即使你我亡故,生同衾死同穴,我會永遠陪著你,只有我們好不好?」
褚厲的聲音又輕有低,他原本想過段時日再專門尋個時間好好說的,可如今越國敵軍壓境,朝中能用的將士卻不多,更何況,趙家當年勢大,掌控朝堂這麼久,褚厲也難保其中還有落網之魚。他不想將兵權重新讓出去,萬一被落網之魚掌控,將會是一個危機。
所以,那就由他親自率兵出征,同時也能借著這個由頭將褚寅帝手裡頭剩餘的兵權全部都拿回來。
等他大勝歸來,整個大褚的兵權都在他手裡,到時候就不是褚寅帝想不禪位就能不禪的。
謝明澤腦子裡嗡嗡的,只剩下褚厲的話一遍遍重複,他心底有那麼一瞬間湧上念頭想答應他,甚至也被褚厲描繪的場景以及他眼底的情意與溫柔蠱惑,可同時,原身上輩子成為一宮之主後的遭遇讓他腦袋瞬間清醒不少。
謝明澤嗓子有些啞,最終沒敢問出來:親,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