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茹沒有吹牛。
松濤居的飯菜著實不錯,錢姨的廚藝很能上得檯面。
尤其是山上出產的竹蓀,更是被她整出了花樣來,清爽脆嫩,吃得陳平滿口滑香,連吃了兩大碗飯,才堪堪停下筷子。
“好吃吧,等吃過飯,我帶你去山上獵點野物,順帶看看山景啊。師祖他們這次祖師洞傳承,可能要耽擱不少時間。
接下來,祖師婆婆的祭禮,咱們也得到場,就沒有太多空閒時間,單獨行動了。”
說起祖師婆婆,韓小茹並沒有什麼悲傷之意。
這位從韓小茹記事起,就一直居於玉筆峰祖師洞中,很少現身。尋常弟子根本見不到她,談不上有多少感情。
而且,這位祖師婆婆再怎麼壽元枯竭,也是一百三十六歲的老人家了。
在山下,這麼大年紀去世了當為喜喪,算做駕鶴登仙,就算是親生兒女都不會有太多悲傷,更何況是道家門派。
此時說起來,最多一聲嘆息。
也只是嘆息混元宗多災多難,少了一個碩果僅存的駐世大宗師罷了。
以後,這偌大的門派,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抵擋得住風風雨雨。
司馬柔則是沒說話,呆呆的看著桌上的幾樣小菜,停箸不食,似乎勾起了什麼回憶。
屋內氣氛安穩而詳和。
陳平心想其實這樣也好,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都好像有人在身後追命一般的,瘋狂的修練,瘋狂的戰鬥,一刻也停不下來。
時不時的,能抽出時間,偷得浮生半日閒,把雜事拋開,什麼也不想,日子才算過得舒暢。
“小柔兒,小柔兒在嗎?為師這次前來求助了。”
正當幾人靜靜放下碗筷,錢姨上前收拾,並且,奉上茶水的時候,院門口就傳來一聲悲愴至極的呼聲。
卻是混元宗當代掌教孫允。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斷了右臂,面色蒼白的黑鬚老者,再之後,就是四位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女,這是九代弟子。
不單是孫允,這些人面上全是悲痛,悲傷難過之中更是隱含憤怒屈辱,就像是被人扇了幾個耳光,偏偏又不能發作。
“師父,這話從何說起?”
司馬柔面色大驚。
許多年沒有回山,雖然與混元本山眾位師兄弟多了一些生疏隔膜,但畢竟是在山上長大,孃家再怎麼陌生,總還是孃家。
就算她有時候覺得自家這個師父,性子著實有點講不出味道。
也不至於就生分到把自己當成外人。
當初,她與韓無傷兩人下山之時,師父就曾經讓他們永遠不要回來,還說,在山上不許打出混元宗的名號惹事……
但話又說回來,師父再怎麼固執,再怎麼不通情理,授藝之恩,也不是說拋掉就能拋掉的。
這次上山,司馬柔並沒有跟陳平說過這些往事,她其實不太希望,自家徒兒對自家師門有什麼不滿。
見到門派危機了,自然是擄起袖子就上前幫忙。
事後的自己這些同門的一些表現,卻是微微讓她覺得心冷。
師父倒也罷了,從來就是這麼一個人,古板、固執,並不會通權達變,圓滑處世。
也許是閉山封門太時間太過久遠,這些同門師兄弟以及師侄們,倒是忘了對高手的敬畏,忘了恩義之心,這一點就不怎麼好了。
明明是一個頂了天的大高手同門回來了,不說八抬大轎,鑼鼓喧天的笑臉相迎,也不能表現出冷淡吧?
不說奉承逢迎,在門派風雨飄搖之際,把這麼一尊能夠斬殺地榜第一的高手,當做外人一般防著,不去當成自己人一樣親近,就有些過份。
別人不說,身為掌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