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蛋的命運當然不會放過他,米瑟換過三次工作,攢下來的錢被人偷過一次,搶過兩次,自己弄丟過一次,直到十五歲的時候,才終於勉強把錢存夠了。
但當他高興地走在路上,計劃著如何去往另一個城鎮時,卻看見了一個病得奄奄一息的女孩兒。
米瑟很珍惜自己賺來的錢,他想,我還想去找父親呢。
米瑟在那裡站了一會兒,把所有的錢和女孩兒一起帶給了醫生,自己重頭開始。
大男孩兒拿到的工錢當然比小男孩兒多,而且十五歲的米瑟已經學會和人打架了,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從他手裡把錢搶走的。
這個年紀正是人類最頑強又最具有生命力的時候,不論失敗多少次,都能毫無畏懼地再站起來,米瑟就像─株野草,生機勃勃地駐紮在命運為他準備的鹽鹼地裡。
長勢似乎還不錯。
十六歲的時候,米瑟終於再次攢夠了錢,這一次,他順利地去往了他父親所在的城鎮。
在甩掉他和他母親這兩個拖油瓶後,米瑟的父親如願以償地和那位貴族小姐結婚了,他畢竟有些經商的本事,同時也長了一張英俊的臉。
米瑟的長相有六成是自他那裡遺傳來的,米瑟的母親把自己最好的那部分給了孩子,組成了剩下的四成。
米瑟找到了那位貴族的莊園,把自己拾掇了一番,乖巧地等在了路邊。
他其實沒有多大的指望,十歲的米瑟想和父親一起生活,但十六歲的米瑟已經懂得了很多事情,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父親,再和對方寒暄一番。
他甚至不會告訴他母親的死和自己這麼多年來吃的苦,他只是想和對方相認,如果能有一個擁抱,或者一句鼓勵,那就更好了。
沒有也沒關係,米瑟又想,只是說上兩句話就好了。
米瑟等了兩天兩夜,終於見到了那個男人。
米瑟對父親的印象其實並不深,但他一眼就將對方認出來了,也許是因為他們身上相似的那部分,也許是因為某種父子間的感應,總之米瑟知道,坐在馬車裡的那個男人就是他的父親。
米瑟看著他的側臉,激動壞了,少年大叫了一聲,卻不知道該如何呼喚對方,他不記得對方的名字,當然也不能叫他「父親」,那會給他帶來麻煩的。
最終,米瑟只能叫道:「霍華德先生!「
這是那個貴族家的姓氏。
男人聽到聲音,朝這邊看了過來,隨後愣了一下。
米瑟更興奮了,他知道,對方一定也認出了他,也許馬上就會叫停馬車,下來同他說兩句話——
男人愣了一下,隨後皺起了眉,將頭扭了回去。
馬蹄聲清脆,車輪發出隆隆的聲音,從米瑟眼前碾壓過地面,走遠了。
米瑟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下意識地朝馬車追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也許是旁邊有車夫和僕人,不太方便,米瑟在心中替他辯解,等一會兒,霍華德先生就會悄悄地來找他了。
米瑟猜中了,他在原地等來了一個僕人,於是歡欣地迎上去,想要問問父親給他帶了什麼話,但他還沒開口,燦爛的笑臉便毫無防備地捱了一記拳頭。
少年的身體太單薄了,米瑟幾乎是飛了出去,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他也許暈過去一會兒,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都在疼。
僕人將一個半滿不滿的錢袋摔在他臉上,警告道:「我不管你和霍華德老爺是什麼關係,拿上這筆錢,離這裡遠點!我敢保證,再出現在霍華德老爺面前一次,你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米瑟和許多人打過架,當然也吃過不少的拳頭,但從沒有哪一次像現在一樣疼,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已經滿臉都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