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心疼死她了,所以,現在能撈回一兩,就是一兩了。
鳳九啞然失笑。
平時懶懶淡淡的容顏,也因此泛起了類似親情的柔意。
鳳七,是鳳九以為的唯一一個親人,也是鳳莊裡,唯一與他有干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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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說書先生,七姐又是請得哪一位?”鳳九一面輕搖著手中的新茶,一面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馬上就到了。”鳳七高深莫測地笑笑,英朗爽氣的臉神采飛揚,顧盼生輝。
正說著,鳳九便看到一個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踱上樓來,很閒散地穿著一件普通百姓的衫子,頭髮隨意地綁在右肩,走路吊兒郎當的,嘴裡兀自叼著一根枯草,形象實在不敢恭維。
可是長相卻是極其恭維,以至於如此‘尊容’,都能引得樓下的小姑娘們頻頻側目。
“正說說書先生呢,他就來了。”鳳七聽到腳步聲,也轉過上身,面向著樓梯口,笑道:“請問,世上還有比流逐風流先生更傑出的說書人嗎?”
鳳九這一次是真的佩服七姐了——從前把流逐風捉弄得要死要活且不說,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能‘請’得他為這酒樓說現場。
倘若買座位的時候,註明:說書人乃流逐風,恐怕一千兩銀子一個茶位,也能賣得出去。
由此可見,鳳七還算是厚道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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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逐風在樓梯中間的時候,就已經瞥到了鳳七,他三步化作一步地竄了上來,到了鳳七面前,又是作揖又是哀求:“姑奶奶,你趕緊跟陸川那個瘋子說清楚吧,他再這麼折騰下去,我也逃瘋了。你說我一個大好青年,成天被大叔追著跑,多丟人現眼啊。”
“怎麼,當初不是對我說,很想與陸川比試比試嗎?”鳳七的眼睛是典型的丹鳳眼,大大的,眼角上挑,看著特別開闊爽氣。
“我是想比試一次,可也沒打算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陪上吧?”流逐風唉聲嘆氣,扼腕不易,“再這樣逼下去,我只能考慮娶個娘子來闢謠了。”
鳳七掩嘴而笑:“我可聽說昨晚你收了一個情-人,什麼時候成親,我定封給你一個大紅包?”
“多大的紅包?”流逐風也不擔心身家性命了,兩眼冒光地看著鳳七。
鳳七煞有介事道:“如果你成親,你以前欠我的三萬萬兩紋銀,就一筆勾銷了。如此,算大紅包吧?”
流逐風看著鳳七似笑非笑的臉,神色微赧,兀自乾咳了一聲,然後兩眼望天道:“我什麼時候欠你銀子了……”
聲音虛浮,典型一副想耍賴又沒有底氣的樣子。
鳳七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張字據來,字據上飛揚跋扈地寫著幾個大字:“申甲年三月初八借鳳七小姐三萬萬兩紋銀一用,三年內若不能償還,願以身抵債。流逐風。”
字型淋漓,比劃勾轉間飄逸得有點張揚,如此不可一世的筆跡,不是流逐風本人的,還能是誰?
流逐風當場洩氣,左右瞟瞟,好像要找一個天穴地洞,趕緊躲一躲先。
“如此算來,好像三年馬上就要到了吧,”鳳七晃了晃手中的借據,似笑非笑道:“以身抵債,不知流園少主在江南掛牌,可以收多少錢一晚……我算算,最紅的頭牌也已到了一萬兩銀子一晚,少主身份尊貴,怎麼著也會翻倍,兩萬兩銀子——那隻要一萬五千個晚上就能還清債務了,算上沒有客人、或者少主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那就是兩萬個晚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晚上,兩萬就是五十年、六十年、七十年……”
鳳七說著,真的開始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