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像炎寒那麼傻,還等著公事公辦不成?”賀蘭雪翻了翻白眼,一臉奸邪:“就算是騙,我也要先把她騙走。”
賀蘭雪與炎寒不同的地方在於——炎寒一直想光明正大地得到伊人,而賀蘭雪不,他只要明確了他的心,她的心,便會不顧一切,甚至耍點詭詐。在所不惜。
他的個性裡,一直有種賭徒的決絕。
“不過,萬一以後王妃提起王爺的話,要求兌現怎麼辦?”易劍又擔心地問。
賀蘭雪的笑容斂了起來,沉默了一會,然後微笑道:“易劍,難道你以為我的右手,還能康復嗎?”
從此拿不起劍的手,豈非永遠也達不到真正的康復?
如此說來,他倒也不曾誑她。
不遠處,正在折騰著被褥的伊人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她茫然地揉了揉鼻子,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一隻大狐狸算計了。
也許一算計,便是一輩子。
~~~~~~~~~~~~~~~~~~~~~~~~~~~~~~~~~~~~~~~~~~~~~~~~~~~~~~~~~~~~~~~~~~~~~~~~~~~~~~~~~~~~~~~~~~~~~~~~~~~~~~
“伊人,伊人!”
在臨近天朝的小鎮裡,城東的天字客棧一大清早便響起了一個絕對稱得上找茬的呼叫聲。
伊人猛地掙開眼睛,用拳頭揉著眼睛,揉了許久許久,才終於回神。
“伊人!”
大呼小叫不絕於耳。
她先是盯著天花板靜默半日,哀嘆了一陣苦命,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翻身下床。
磨嘰磨嘰,好不容易捱到旁邊的房間門口——裡面的呼喊依舊中氣十足。
她很無語地推開門,毫不意外地看著賀蘭雪正躺在床上,一臉含笑地看著她。
床邊散著一堆今
日要穿的衣服:馬褂、長衫、腰帶,種類相當繁多。
伊人從前不知:原來男人穿衣服這麼麻煩的。簡直比女人還瑣碎。
“今天又要辛苦你了。”他笑笑,只是笑容裡,可絲毫沒有過意不去的意思。
伊人半睡半醒地走到床邊,拿起床上的馬甲,喏了聲,“站起來吧。”
賀蘭雪於是從床上站了起來,雙手展開,一副任由宰割的樣子。
於是乎,伊人開始笨手笨腳地為他穿衣服了。
好不容易為他套上長衫,忽而發現馬甲忘穿了。
於是脫掉,重穿。
再好不容易將馬甲套上,又發現正反錯了。
於是乎……
脫掉,重來。
賀蘭雪穿著一身白色的褻衣褲,臉上沒有絲毫不耐煩,任由伊人折騰來,折騰去,挺興致盎然的樣子。
待衣飾終於全部準備好後,伊人舒了口氣,偏頭看了看他的頭髮。
——男人的頭髮,也是很難很難梳理的。
她兀自研究了半晌,終於決定一勞永逸,折身回房,顛顛地拿了一柄剪刀來。
——如果可能,她更願意為他將頭髮全部剃掉。
賀蘭雪嚇得夠嗆,連忙放棄繼續捉弄她的念頭,擺手道:“還是讓易劍來吧。”
伊人如臨大赦,立馬搖搖晃晃地回去補眠。
等到了馬車上時,她依舊睡眼惺忪。總是睡眠不足的樣子。
賀蘭雪則一陣竊笑,眼見著伊人就要睡著,他便指使著她去拿這拿那,簡直是——相當相當過分啊。
易劍對此很無語。
然而,除卻伊人的事情外,賀蘭雪的神色又是凝肅的。
他們的行程其實不慢,幾乎每天都要趕路達九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