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人物。”
高涵的八卦心蠢蠢欲動:“油子哥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張大哥,你給我們說說看。”
張立之所以給自己取個“油子”的稱號,就是因為仰慕那位傳說中的土匪頭,有人要聽油子哥的事蹟,他當然樂意傳播。
張立把一個土匪頭當做豪俠來宣傳,讓李安民想起了廣為讚頌的全民英雄齊天大聖孫悟空,再多個性也被英雄光環給壓死了。
對於勇者鬥惡龍式的故事情節,李安民全給忽視過去,她只記住了一些重點——油子哥出生於土匪世家,抗美援朝時當過娃娃兵,文革時期,因出身不好被打成“黑五類”,帶著兄弟四處避難,在浣溪鎮找到了隱蔽點。後來也不知為什麼事,他撒下兄弟們,孤身一人闖進警戒線,暴露了行蹤,被巡邏兵抓住,就槍決在盤山路上。
行刑之後,山路塌陷,油子哥掉下懸崖,搜尋隊沒找到屍體,也有人說他還沒死,但從此再也沒出現過。
不知為什麼,李安民竟然想起徐師傅說的話:【有一種解放靈魂的方法,是讓受到外力禁錮的特殊靈魂與另一人的靈魂相融合,當那條靈魂被超度之後,受到禁錮的靈魂也隨之解脫,但是這種方法有個至關重要的條件,那就是——相同的死法。】
她們所見到的徐師傅,究竟是雙重人格,還是一具身體兩條靈魂?陳華亭和油子哥是在同一個地點被槍決,又同樣是在山路塌陷後墜下懸崖,也許連塌陷的路段都一樣,也巧合過頭了。
高涵三八兮兮地問張立:“就算沒見過他,總該有照片吧,油子哥長什麼樣?”
張立蹙眉道:“照片以前有,我爸一直珍藏著,現在沒了,老家失火,所有能證明油子哥身份的物件被火燒得一乾二淨,照片一張也找不到,說起來這事兒挺邪門。”
李安民心裡的某根弦被撥動了,她聯想到自己的母親,那種人死萬事休的感覺很刻意,像是要把一個人的存在徹底抹煞掉,她覺得不太舒服。
高涵拿出小抄繼續打探:“油子哥真名叫什麼?不會連真名也不知道吧?”
張立笑著說:“他叫張良,跟劉邦的謀臣同名同姓,據說油子哥的爸沒讀過書,指望兒子將來能擺脫土匪身份當個文化人,就取了這麼個聰明的名字,油子哥對我爸有恩,所以讓我姓張,有紀念他的意思。”
王亮插嘴開玩笑:“那以後我兒子也叫張,紀念你們兩個油子。”
張立在他後腦上拍了一巴掌:“我還沒死就紀念?”
王亮哈哈一笑,在大哥面前,他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告別張立和王亮後,李安民三人順著來時路往回走,時近傍晚,集市上的行人漸漸稀少,經過雙鳴橋時,李安民看到有人在橋下的臭水河邊燒紙,寬闊的肩膀,白底紅花的襯衫,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高涵嘟噥道:“那不是老闆娘嗎?”
李安民問:“誰?”
“白雲軒木藝品專賣店的老闆娘啊,你忘了?周老師不是還在她店裡買了尊木雕觀音象。”
李安民這才記起來。
老闆娘似乎感受到她們的視線,回頭朝上仰望,眼神沒有焦點,只是大略掃視了一圈又繼續專注於燒紙,她的腳邊堆著金銀元寶和封包,火光與夕陽相輝映,在渾濁的河面上暈染出一片鮮豔的色彩。
李安民納悶地問:“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高涵搖頭攤手:“不知道啊,各地有各地的風俗習慣吧。”
李安民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白伏鎮,又過半個多月,周坤到中介店作客,談起徐師傅的案子,說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李安民他們離開的第二天,在河邊燒紙錢的老闆娘向警方自首,坦承她才是殺害錢繼森和塗有才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