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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左岸察覺到她不對勁兒了,這日與她一同回府,關切問道:“可需要叫大夫來請個脈?”

陸漫漫搖搖頭,沒精打彩的樣子。她如何能啟齒,是因為身體前主的記憶,漸漸入侵。她一邊驚恐自己會被擠掉,又成為一縷幽魂;另一邊受了些前主的影響,草木皆兵,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窺探著。

左岸道:“那你明日在家休息,不用去‘御風庭’了。”

陸漫漫不置可否,反正那兒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到時看吧。”

左岸正要告辭,又轉過頭來:“明天四叔去茲兀國,你有沒有書信要交給千尋的?”

陸漫漫想了想,跑進房間拿了一幅畫像給左岸:“把這個帶給他吧。”

那是她自己的畫像,近來練了很久,用碳筆畫出來的素描,比之前做人皮面具的時候畫的生動多了。

她心思鮮明,只想讓百里千尋記住她這個樣子。

左岸看了看:“你畫的?”

陸漫漫點點頭:“用碳筆畫的。”她八卦地問:“叔,我有幾個嬸嬸?”

左岸沒聽明白,一臉疑問。

陸漫漫“嘿嘿”傻笑:“我是說,我左城到底有幾個嬸嬸?你左岸叔到底有幾房媳婦兒?”

左岸竟然臉紅了紅,咳了一聲尷尬道:“小孩子該打聽的打聽,不該打聽的不要瞎打聽。”很有“叔”的架勢。

陸漫漫麻著膽子伸出一隻手:“有這個數沒?”

左岸更加難堪,點點頭。

陸漫漫眼睛都瞪大了:“正好?還是不止?”她實在是無聊啊無聊,想著跟他有那麼一丁點的親戚關係,便八卦到底。

左岸跟陸漫漫熟悉了,知這丫頭就是這扯三扯四的性子,不敢正面回她,否則非被她取笑不可。

陸漫漫卻不打算放過他,哈哈笑著:“本來還想給我嬸兒畫幅素描,現在想來,不可不可,數量太多了,厚此薄彼會引起矛盾的。”她跳開兩步:“不過,叔,你忙得過來嗎?哈哈,注意身體啊……”

左岸又好氣又好笑,卻不能接話,怪不得千尋常說她是“瘋丫頭”。

這瘋丫頭轉身去了吉星房裡轉悠一圈,就回房休息了。這次沒有失眠,躺下就睡著了。

夢裡,感到一陣巨痛。一支箭穿透她的身體,在馬背上狂奔。她抱著百里千尋的腰,痛得冷汗直冒。

蘆葦搖曳得那般蒼涼。

弓箭手齊齊對準他們。彼時,百里千尋將她從沼澤地裡扔到陸地上,痛得她呲牙咧嘴。

似乎從那一刻,她的命運便和百里千尋綁在一起。

陸漫漫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知何時,便睜開了。分不清做了一個夢,還是本來就沒睡著,只是回憶了當時的情景。

記憶紛雜。

她的回憶,梨花皇后連曼曼的回憶,複雜地交織。最後,定格在腦海中,她莫名想起了那個叫玄夜的男人。

玄夜的臉,忽然變得那麼清晰而深刻。彷彿每一次出現,都帶著嗜血的猙獰。

她本來對玄夜印象不深,或有意或無意,都幾乎快要將他忘了。只是那個下午,在牡丹叢中一覺醒來,遇上那個奇怪的男人,她就彷彿牽引了某根沉睡的神經。

她整夜翻來覆去,無法入睡,使勁想百里千尋的臉,漂亮的藍眸,心中漸漸變得安寧。只需一個閃神,玄夜的臉就凶神惡煞地遮蓋了百里千尋溫存的容顏。

她忽然想,連曼曼到底心裡愛不愛玄夜呢?

幾乎是同時,她的背脊本能地發涼,腦海中閃現出千千萬萬地折磨與謾罵。

連曼曼不是愛玄夜,是怕玄夜。只要一提起,就會有心悸的表現。

陸漫漫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窗外一輪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