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楊,載弄之瓦。無非無儀,唯酒食是議,無父母詒罹。
見到三王爺一時不能意會,她笑了:
“打一出生,男女便被不同的期許加身,造就出現今情況,如果我不能改變這種事,那我至少可以放棄這種女性的”天職“。”
“但是,一切皆事在人為——”
她搖頭:
“至於將來兄嫂當家,無我立身之地,那就入尼庵又何妨?三王爺,如果您能讓我出宮,而非讓我出嫁,那我會相當感激您。”
龍天淖顯然在這一次辯論中敗陣下來,嘆道:
“意思是本王不僅白忙一埸,又被人嫌了?”
她伸手輕拍他肩,安慰之情不必言喻。
“如果高遠真有您說的博學多才,那我倒是願意結交。”
“我想其他男人沒有我分得這般清楚的。一如你所言,絕大多數的男人欣賞女人之後,就會想娶回家,你還是小心些吧,別惹來一身腥。”
“是,受教了。”她斜睨他。
“好了,我得走了,明日再一同對奕如何?”
“當然好,恭候大駕。”
他點頭而笑,走出勤織院。
柳寄悠待他走遠,才想要回屋內繪圖,卻不料一轉身便撞見一雙威嚴的眼,嚇得她忘了該行大禮,只能撫住心口,退了一大步地低呼:
“皇……皇上!”
老天!他怎麼進來的?又幾時進來的?她剛才談話的地方正是面對大門,不見有人來呀?還是在她瞧桂花失神,而三王爺忙著推銷畫像中人之時,恰巧在那時進入?只是……為什麼沒有人通報呢?他又怎麼老是出人意表地出現呀?
龍天運不介意她驚惶一時的失禮,反而趁機端詳她。為什麼有似曾見過的感覺?不是前日的印象,也不是初入宮時被拜見的那一次——老實說當時他壓根沒正眼看她。
而這種普通的相貌又怎會令他日漸感到深刻呢?
昨夜在張德妃那邊過夜,摟著柔媚入骨的美麗妃子,領受著她比往日更的伺候使媚,他竟滿腦子想著一張平凡的面孔。
此時再看到三弟談笑風生的面孔,他可以肯定這個柳寄悠身上別有一股魅力讓人想親近。
來自哪方面的魅力呢?是因為她對人事物的無慾無求嗎?可以讓任何男人放心地談笑,而不必應付其使小性子或有所求的時刻嗎?
這是他要找的答案,所以他才會又蒞臨此處,是吧!?
驚嚇過後,她連忙拜見:
“柳寄悠拜見皇上萬安。”
“起來吧!朕無意驚嚇你,你亦無須太過戒慎。”
不知怎地,他希望這女子可以回覆剛才談笑風生的面貌來面對他,而不要再三拘束於他這君主的身分戒慎不已。
如果她可以對天淖平等看待,那麼對他也可以吧?
他看了她一眼,走向榕樹蔭下:
“這兒幾時裝上了鞦韆?”仔細一看,才發現由樹藤綸織成繩,而坐板來自廢棄紡織機的平臺切割而成,粗拙的材料,卻實討喜,不染一絲俗鄙輕率。
柳寄悠悄悄抬頭看他挺拔的背影,心中卻不清一個合理解釋皇上會再度出現的原因,一如前天相同的神出鬼沒,突如其來。
“初搬進來時,恰巧有許多老舊不用的紡織機,木頭部分尚堪使用,便與丫鬟們打理了起來。”
她這麼一說,龍天運才發現散落在廊下、樹下,更甚著花圃四周的低欄,都來自廢物品的再利用。沒有一番巧思,豈會有這種成果?
但這同時也點明瞭他這皇宮的主人對外來客吝嗇到什麼程度,居然丟給她一間破屋子任其自生自滅,真是令他汗顏。一旦女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