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慕側過臉,映入眼簾的是一撮銀色碎發,往下男生的面部曲線依然凌厲,桃花眼尾有些紅,要睜不睜的。
玖慕問道:「喝大了?」
「哪兒有。」殷情拖長了尾音,朝薄羽之那個方向揚了揚下巴。
玖慕覺得酒量這個東西真是天賦,桌上一半的酒就進了殷情的肚子,然而那三個比他還醉,東倒西歪在沙發上,唯一睜著眼的祁銳逸不知道在給誰發訊息,打好了字又刪,恐怕打出來的全是亂碼。
天天喝也沒見他們酒量練得多大,難怪要灌殷情,自己怕不是經不起喝。
一口酒沒沾的玖慕毫無心理負擔地誹謗人家。
「回家?」玖慕問。
耳邊安靜了一會兒,殷情才慢慢道:「回。」
然後他突然直起身子,撩了下額前凌亂的劉海兒,表情認真對玖慕道:「我很乖,從來不酒後亂性,不像他們每次喝完酒都帶人家小姑娘去開房……」
薄羽之詐屍般支稜起來,打斷他的話:「我操你媽的殷情,你誇你自己還順帶貶低下兄弟你他媽是人不?」
殷情不耐煩擋開他的手:「我說的有錯麼?都是自己人你還害羞起來了?」
薄羽之語噎,然後眼睜睜看著前一秒還兇人的殷情下一秒就湊到了玖慕身前,瞪著桃花眼眼巴巴望著人家:「帶我去你家好不好?」
薄羽之:「?!」
聞聲睜開眼的裴徹:「?!」
殭屍般不可置信轉過腦袋的祁銳逸:「……我操?!」
玖慕反而是一臉平靜,就差把「阿彌陀佛」寫在臉上了:「我也不酒後亂性。」
「……」
殷情努力闡釋事實:「你沒喝酒。」
玖慕想了想:「有道理。」
殷情理直氣壯:「那就帶我回家。」
玖慕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操。」
殷情煩躁地抓了把頭髮:「我他媽今天才罵了人家還住人家給的房我有病?老子就是不想回家。」
玖慕於是道:「好。」
殷情氣得酒醒了一半,和這人簡直是幹個什麼都得講道理,沒有極其合適的藉口連朋友間互相串個門借宿都不行。
他站起身:「走了,回家。」
玖慕看了眼還覺得眼前是出現了幻覺的懵逼三人組,問道:「那他們怎麼辦?要不要送一下?」
他就是隨口問了句,誰知道殷情火氣更上來了:「現在你就這麼好心了?我困了,走不走?!」
自己喝大了也沒見玖慕有多關心,連去他家都得說清理由,玖慕還偏偏去關心這三個第一次見面還在背後說他壞話的傢伙。
他站在門口,把外套往肩上一甩,語氣不耐:「走啊!」
玖慕只覺莫名其妙,他大晚上陪殷情出來喝酒不就是當保姆來了,坐在旁邊什麼事也不幹,等他喝大開車帶他回家,現在還要忍受這少爺脾氣。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相處這麼久一點兒變化也沒有,殷情還是紀皓然宴會上那個沒事找他茬的大少爺。
玖慕不想和一個醉酒之人講道理,沒說話,站起身沉默地走了出去。
「你……」
殷情就看著他從自己面前經過,一聲不吭,頭也不帶回的。
操了,愛管不管,大不了老子今天晚上留宿街頭。
殷情原地站了會兒,強壓下心底的煩悶,又回包間一屁股坐了下來。
桌上還有剩的酒,他直接瓶蓋磕在桌邊,一使勁把瓶蓋撬開,仰頭就灌下了肚。
「我操,殷少爺,這麼大火氣。」
薄羽之心驚膽顫地看著飛到角落的瓶蓋,嚥了口口水,湊到殷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