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也是你與忠勇伯家嫡小姐的婚期。」姜令儀垂下眼睫道。
「小姜在吃醋?」李緒低低笑了起來,笑得整個胸腔都在震動,而後道,「放心,明晚本王絕對只屬於小姜一人。而且,我會送小姜一份大禮。」
姜令儀眼睫微顫,順著話茬問:「什麼大禮?」
「到時候你自會知曉,我保證這份聘禮,你一定會喜歡。」李緒輕輕扳過姜令儀的身子,望著她美麗若秋水的眼睛,深情款款道,「小姜,你可開心?」
姜令儀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嗓子,而後動了動嘴角:「開心。」
她品貌上佳,只因平時太過安靜才顯得不起眼,此時一笑,當真驚艷無雙。李緒的眸色動了動,彎起狐狸般狹長的眼睛,得寸進尺道:「小姜,說你愛我。」
姜令儀張了張緋色的唇,用細得幾乎聽不見的嗓音道:「我……心悅殿下。」
李緒攬著她的手臂一緊:「再說一遍。」
姜令儀的呼吸顫了顫。
「我喜歡殿下,從六年前於霜雪之夜初見開始,便一直喜歡。」她眼睛微紅,明明是極為動聽的情話,卻說出一股隱而不發的決然之氣。
李緒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賜,抬起姜令儀的下頜,溫柔而又熱烈地含住了她柔軟的唇,直至嘗到了些許苦澀的味道。
他抱著姜令儀倒在柔軟的榻上,弄皺了新鋪好的被褥。修長矜貴的指節一點點撫過她緊閉的眉眼,李緒道:「睜開眼看看我,小姜。」
姜令儀濕潤的眼睫幾番抖動,如風中微顫的蝶,徐徐開啟,淡墨色的眼中映著李緒繾綣饜足的笑顏,一如六年前那般,她懵懵懂懂交付真心,如迷失方向的雛鳥一頭撞進了溫柔編織的羅網,便再也不能飛翔。
……
天還未亮,明琬打了個哈欠,撩開帳簾一看,聞致已穿戴齊整,準備去上朝。
見明琬醒來,聞致清寒的目光稍稍柔和,壓低聲音道:「你再睡會兒,晚上酉時,我接你去赴宴。」
對了,今日是燕王大婚的日子。
聞致走後,一直到午後都未歸來。長安街上炮竹喜樂陣陣,連家中的明琬都能聽見,想必燕王的婚禮定是熱鬧空前,連藥堂中採辦歸來的藥生和夥計們都在議論燕王妃和側妃是如何美麗不可方物……不知為何,明琬隱隱有些心神不寧。
申時,明琬回府更衣妝扮,聞致也從外頭歸來,換了一身烏檀色的常服,帶著一身初冬沾染的冷氣,坐在了明琬身邊,看著侍婢將她的長髮一點點綰起,簪上花釵珠飾,清麗如空谷幽蘭,歷久彌香。
聞致握住了明琬的手,示意侍婢們退下,而後低沉道:「已經很久不見你盛妝打扮了。」
上次明琬紅妝穠麗之時,還是十五歲嫁給他的那年,可惜,那時他滿心陰寒戾氣,沒來得及留意。
明琬看了眼銅鏡中明麗得有些陌生的自己,嘆道:「走出聞府,我代表的便不是自己,而是首輔夫人的臉面,若素妝出行,是為不敬,這點道理我還是知曉的。」
說罷,她張開手臂道:「這樣可好?」
聞致看著她,目光沉沉若墨,許久道:「很好。」
「那,我們走吧?」
「……好。」
門口已備好了馬車,小花和一眾侍衛等候在外,聞致卻忽的停住了腳步。
明琬疑惑回首:「聞致?」
聞致長身玉立,墨色的眸子深不見底,鬆開她的手低沉道:「我還有些事未曾安排妥當,阿琬先上車。」
他當著外人的面,是極少喚她『阿琬』的。
明琬心臟驟然一跳,看了眼旁邊憋笑的小花,匆忙道:「那我在車中等你。」
她上了車,剛坐穩,便見小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