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加快了步伐,身後跟來的那人也疾步而行, 在迴廊拐角處追上了她。
「喂!」聞致踩著廊柱騰空而起, 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她面前, 擋住了去路。
「餵你個頭, 我沒有名字的麼?」明琬瞪了他一眼,轉身換個方向往回走。
「明琬!」不知是方才跑得太急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聞致清俊的臉上帶著些許薄紅,急促道,「你把話說清楚了再走。」
明琬停了腳步,回身反問道:「我說得不夠清楚麼?」
聞致筆直地站在她面前,暗紅的武袍張揚無比,皺眉壓低聲音道:「就算是說氣話,也要注意場合吧?男人們私下開開玩笑本就無傷大雅,你何必動氣?如此小肚雞腸,如何入我聞氏族譜?」
明琬氣極反笑,「哈」了聲道:「你以為, 我方才是在說氣話,欲擒故縱?人人都要覬覦你家族譜上的一個名分?」
「喂,差不多行了!」聞致撇過頭, 靠著廊柱冷淡道, 「不要名分,你做妾也好外室也罷,我是無所謂。」
應付眼前這個自大的傢伙, 簡直比應付脾氣最糟糕的病人還要麻煩!
「我再說一遍,那晚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我不要你負責,也不想成為你的擋箭牌或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任務』,你別一廂情願了!」
「就算是我方才失言說錯了話,你也當著外人的面羞辱我了,還沒鬧夠?我……」
他頓了頓,幾乎是紅著臉咬牙切齒道:「我不要面子的嗎?」
明琬深吸一口氣,轉到聞致面前站定,望著他的眼睛道:「聽著聞致,你醒來的時候沒有穿衣裳,是因為我給你潑了三盆冷水降火,衣裳全濕了,我怕你傷寒感冒,所以才將你的衣裳脫了!那晚我太累,趴在榻邊睡著了,不知怎麼醒來時就到了榻上……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了她的解釋,聞致面上的血色漸漸褪盡,盯著她道:「你說什麼?我明明瞧見床榻上有血……」
「那是你自己的血!」明琬的視線落在他勁瘦的腰肢上,氣鼓鼓道,「當時你腰上有刀傷,忘了麼?」
死一般的沉默,連空氣都充斥著尷尬二字。
聞致的樣子看上去非但沒有輕鬆些許,反而越發冷硬凝重,臉僵得幾乎要泛出綠光來,半晌咬牙啞聲道:「既如此……你為何不說清楚?」
明琬反唇相譏:「你也沒問哪,誰知道你表面正正經經的一個人,腦子裡竟想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何況,我今日就是來向你解釋一切的,誰知撞上這麼一出。」
聞致冷淡清高的俊顏有了一瞬的龜裂。
他胸膛起伏,像是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忽的抬手狠狠薅了一把廊外盆景樹的葉子。明琬懷疑,若不是顧及她在場,這位羞憤交加的「小戰神」一定會氣得當眾表演一個倒拔垂楊柳。
但他沒有做任何出格之事,只是將唇抿成一條白線,握拳轉身,背對著明琬啞聲道:「你走。」
極度的難堪與羞恥磨去了他話語中的鋒芒,使得他的嗓音沙啞無比。見明琬沒有動作,他壓抑著情緒,加重語氣道:「走!」
明琬遂不再管他。
回偏廳時正巧碰見前來尋她的丁管事,隨後明琬拜見了宣平侯夫人和聞家阿姐,向她們說明瞭情況。
說來也是奇怪,方才面對聞致時她尚且鎮定自若,但面對說話溫聲細語的宣平侯夫人和聞家阿姐,她反倒忐忑起來,尤其是硬著頭皮解釋清楚誤會後,看到兩位大美人臉上的驚愕與失落,越發覺得於心不安,好像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但宣平侯夫人並未苛責什麼,反而細聲安慰她許久,說這件事是自家兒子的錯,要等侯爺回來商議後再做決定,定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