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名。」葉田田也仰著頭,「應該……都已經死了。」
夏東溪點頭,他也看到了,牆上那一行字的周邊被刻了一個框,兩組字都被框在了那個框裡。
人名的雕刻用的是精細的手法,刻痕被處理過,有種圓潤的柔和感,這個框卻是用的最原始的刀法,用力十足,深深地刻入石牆裡,凌厲得就像是在那個名字的四周架了四把刀。
「這兩個人是一起死的。」帶框的人名意味著死亡,但在這裡還有另一層意思,夏東溪抬起手撫了撫名字外邊的方框,「他們,闖關失敗了。」
繼續往前。
第二盞燈上的牆面上也刻了字,依然是人名,只不過這一次,只有一個名字,被孤單單地套在一個方框裡。
再往前。
第三盞燈、第四盞燈……一直走過了很多盞燈,每一盞燈的上方都有人名,大多數時候,名字只有一個,極小一部分是兩個,但無論是兩個名字還是一個,它們都被圈在了框裡面,沒有例外。
【彈幕】這是墓室嗎?我們所有死在這裡的人,都會在那牆上面留下名字?
【彈幕】不太像啊……如果是我們的話,為什麼會一會兒是兩個名字,一會兒是一個?
隨著夏東溪和葉田田的前進,牆上的字型也在一點點地變化,從開始的鐘鼎文漸漸化成了秦小篆,又變成了隸書,接著到楷書。從楷書起,夏東溪和葉田田就更確定了,所有字他們都能認全——牆上的這些,全都是人名。
「感覺年代在變化。」夏東溪說,「沒想到,這個地方已經存在了這麼久了。
繼續走,一盞盞燈被越過。
夏東溪有種感覺,自己在走過歷史——每一盞燈都是一段過往,是一個或兩個人曾經存在過的生命,而現在,他們都被留了下來,終止在了冰冷的牆面上。
繼續走,終於走到了最後一盞燈。
燈光映照,牆面上沒有名字,但有刻痕在一點點地顯現——
一橫、一撇、一豎、一橫折……
這樣的比劃順序夏東溪寫過無數次,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有人一直不停地在教他,後來,大些了,每一次的考試、他都要寫一遍,再後來,又大一些了,無數的地方都需要他落筆這樣的文字……去做確認和認可。
這是他的名字。
「夏東溪」三個字一筆一劃在堅硬光滑的石面上出現,就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大師在對著那面牆雕刻,刻痕婉轉流利,精細圓潤。
一個名字刻完,又開始第二個名字。
一個口字偏旁,一個十,這是一個「葉」字。
彈幕裡譁然:
【彈幕】是東嫂!那牆上在刻東神和東嫂的名字!
刻痕依然在出現,每一道比劃都用的是同樣的速率,看起來有種特別的莊重感。它在刻「田」,刻完了一個,接著,又是一個。
「夏東溪」、「葉田田」——兩個名字並排著。
刻完了最後一筆橫,牆面上不再有新的東西出現,那兩個名字,乾乾淨淨、爽爽利利,沒有多餘的東西,也沒有一個框圈在那六個字的外面。
【彈幕】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會給東神東嫂也畫個框呢!
【彈幕】你怎麼想得出來的?他們人都還在這兒呢!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覺得很奇怪——你們有沒有發現,東神東嫂走過的這一路,好像沒有想像中那麼長啊?感覺他們沒走多久就這到這個頭了……死在我們這個鬼地方的人居然這麼少麼?
【彈幕】怎麼可能?我大概估了估,東神他們一路走過來,經過的燈吧,最多不會超過三百盞。三百!你們看看上次的月考大集合,光我們現在在這裡的這些,人數就不止這麼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