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柒沒回頭,聽她說完抬步離開了。
姜零染沒看到他的臉,自也意會不出他的情緒。
不過他連話都懶得回,要麼是在生氣,不想搭理她。
要麼,是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並覺得有理。
廂竹看燕柒離開,才覺得渾身的寒氣散了點,上前問姜零染道:「文叔在外面候著,問您有什麼吩咐。」
姜零染搖了搖頭:「已經沒事了。」
又道:「孟致沛走了嗎?」
廂竹道:「走了。不過他這一遭被好些人看到,怕是又要有傳言了。」
姜零染扯了扯唇角:「我這樣的人,還怕什麼傳言嗎?」
廂竹看她這樣,心裡發苦。
她家的姑娘多好的一個人,被孟致沛這個活該千刀萬剮的畜生給害的到這步田地。
如今連喜歡的人都要往外推。
午後依舊是忙的暈頭轉向,姜零染分不出心神來想別的東西。
直到酉時結束了捐銀,她靠在椅子裡舒了口氣。
而後帶著廂竹等人把今日的物資與本冊整理好,下了樓,卻不見燕柒。
倒是隋風像是等了許久的樣子,見她下來,忙含笑迎上前,揖手恭聲道:「姜姑娘。」
姜零染微微頷首:「隋總掌。」
「商行有事,家主他回去了。」隋風不等她問,便解釋起了燕柒不在的緣故。
姜零染點了點頭。
隋風看著她沒什麼波瀾的臉,又道:「這兩日由在下負責當日的匯總。」
「當然,姑娘若是有什麼別的吩咐,在下隨時聽差。」
「隋總掌客氣了。」姜零染淡淡說著,把本冊交給他,又道:「物資盡在二樓,勞煩隋總掌核驗。」
隋風雙手接過,轉身交給文季。
文季帶了兩個人上樓,很快下來,道:「核對無誤。」
姜零染告辭離開,走出兩步想到什麼又停下。
隋風跟在側後一步的位置,看她停下,忙上前一步,殷切問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姜零染抿了抿唇,輕聲道:「商行可是發生了什麼要緊事?嚴重嗎?」
隋風聞言怔住。
他看著姜零染,霜白的小臉上依舊是素淨的,連一分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可這話,確實切切實實的在擔心燕柒。
滯了一息,忙道:「不嚴重。」
說著帶了些笑:「在我們家主眼裡,什麼樣的麻煩都不算麻煩的,姜姑娘放心。」
姜零染想著他的性子,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點頭離開了茶樓。
送走了姜零染,隋風開始把匯總的物資往戶部送。
而本該在商行忙碌的燕柒卻在萬花樓裡喝下了第二壇木捷中帶來的純釀。
萬景西看他把酒當水似的往喉嚨裡倒,皺眉道:「你不是不喜歡喝這種烈酒的?」
蘇孜沽道:「你如今是領了差事的人,少喝點,當心誤事!」說著奪去了他手裡的酒杯。
燕柒手裡空空,見一桌子的人盯著他瞧,笑了笑,張嘴欲說什麼。
幾人看得出燕柒這是有心事,也明白他從來都不是個對誰都敞開心扉的人。
故而,也只是陪他喝酒,並不多問。
眼下看他要說,都是翹首以盼。
誰知他只是嘆了口氣,撐手站起了身,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王荃忙上前攙住他,道:「你這是幹什麼去?」
燕柒打了個酒嗝,大著舌頭道:「回去,睡覺。」
「啊?」王荃詫異道:「你不在這兒睡啊?」嘴上問著,扭頭去看雲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