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恩仍沒動,以撒也垂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麼。蓮依舊不動聲色的對我說道:
“我們收到了卡拉沛羅送來的公文——費迪南·格魯納夫子爵正準備‘搬師回都’,現其軍隊已大舉進入卡拉沛羅省的西南部。”
蓮停下來,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然後接著開口,神色也變得略為嚴肅:“不過子爵行軍的速度異常緩慢。他並非直行軍,而是分成數隊,從卡拉沛羅省的西、南兩側入境,拉開東西走向的一條長線,有南向北的緩慢推進。
卡拉沛羅的省侯哈圇左子爵認為此事有異,卻又無法肯定是怎麼回事,不知該如何處理,遂上報皇都。他在奏文中言辭隱晦,不過……卻另外詳述了上一次在梅澤爾一戰的情況——費迪南子爵是向波萊達的巫術公會僱傭了巫師,是吧!“
“呃……是的。”我不知道哈圇左說出了多少事,又問:“他在這次的公文中才稟報此事嗎?我們來之前被送達的那份文書裡沒有提及嗎?”
“沒有。”蓮笑道:“那份文書主要是承上了以撒所擬的詔令。因為那一仗,哈圇左打得有點不明白,怕弄錯了情況、得罪了人,更怕父皇怪罪下來,所以只是急忙把印有皇族紋章的詔令送了來,並說明自己是無奈的按指令辦事,把責任推得乾淨。
而這次……可能是有了之前的教訓,他心裡也有些動搖,對費迪南子爵產生懷疑,再加上情勢確實不妙,所以才把上次的情況也一併報了上來。“
這麼說來,魁恩他們也是覺得情況不對了嗎?他們有一點開始相信費迪南反叛的真相了嗎?
“你們打算怎麼辦?要正式出兵嗎?”沉默了片刻,我才問。沒有看著蓮,而是直視魁恩向他發問。
“下月十日,皇族親軍八萬準備南下,為增強丘陵谷道的兵力。”蓮接了話。
我聞言,向他點點頭,剛準備答話,魁恩卻冷聲開口:
“蓮和以撒,你們清楚情況及當地形勢,由你兩領兵前往。蓮為軍統,以撒為副佐。這幾日,你們就好好準備吧。至於原定於下月初八的祭奠以及訂婚禮……也暫時延後,日期再議。”
我愣了一下,看向另外兩人。蓮與以撒都肅容以對,在魁恩面前單膝跪扣領旨。
“我也隨行。”我起身對魁恩說道。
魁恩瞥我一眼,語調不變的道:“羅絲·葛羅雷留守皇都。”
“不行!我怎麼可以一個人留下?!”我急了:“這本來就是我要……”
“拉拉,你留下!”以撒站起身,也沉著臉對我說。
“什麼……我?!”我驚訝的瞪著他:“為什麼一定要我留下?我若是要去,你們誰也攔不住我!”
以撒無奈的輕喃幾聲:“拉拉,你跟我來。”
他向魁恩行了個禮,便毫不顧我的極不情願,把我連帶我拽著的一把藤椅一齊拖出了書房。
“幹嘛?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一定要去!”我甩開他的手,狠狠的說。
“你不能去。”以撒臉上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
“為什麼?”我怪叫:“你應該知道這事對我有多重要——我一直在為此而努力……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你們要出兵了,為什麼我不能去?”
“我明白你的心思。”以撒撥出口氣:“但就是因為此,你才要留下——你太沖動了。”
他制止我的反駁,才又繼續道:“費迪南的事並沒有你所看得那麼簡單。他在古勒達朝中,是屬於皇后一派的人。他之前在朝中一路扶搖直上是因為有皇后做薦,所以平民出生的他才能獲得貴族頭銜——像哈圇左那樣的原聖騎士,被委派省侯後,也只不過是子爵的頭銜而已。費迪南也是因為有了皇后這個靠山,才敢於與迪法斯公爵那樣的朝廷重臣、世襲的一等貴族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