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隨主便,在別人那裡都是沒用的。”我說。
我忽然覺得Left女助手說到點子上去了。但我至少知道箱子是要作為“綠豆”組合表演的道具的。
木四方師傅卻立即打斷了我們的對話。他順手扔了兩床被子給Right警官和Left女助手,隨即又拉上被風吹得飄動不已的窗簾。他似乎醉意正酣。
“即將消失的老兄!即將消失的徒弟!即將消失的冒牌億萬富翁!即將消失的冒牌一天七十二小時!即將消失的冒牌編劇!即將消失的功虧一簣的公共危機處理專家!”木四方師傅動情地說道。“別理會那些吃飽撐的。他們不會為你祈禱,他們不會為你祝福,他們不會為你唱歌,他們不會為你舞蹈,他們不會為你理床,他們不會為你蓋被,他們不會為你洗澡,他們不會為你擦背。知道了吧,明白了吧。只有我這個師傅對徒弟如此操心,天下難找。我會為你祈禱!我會為你祝福!我會為你歌唱!我會為你舞蹈!我會為你理床!我會為你蓋被!我會為你洗澡!我會為你擦背!但你得趕快說句公道話,我這師傅多麼難做。跑了幾千裡,費了萬縷思,三百萬活該歸我,箱子就更不必說。我回去就順了我老婆的心,不用再開計程車,只讓我老婆陪伴我熬夜,聊寫一堆劇本,鎖進箱子裡,再去花鳥市場挑了一隻漂亮的小鳥來,也鎖進箱子裡。”
木四方師傅不等我說句公道話,就死死抱住箱子,鑽進床肚裡,生怕窗外的人群搶了去。我倒沒跟木四方師傅計較,我不要他為我祈禱!他能祈禱什麼呢?我不要他為我祝福!他能祝福什麼呢?我不要他為我歌唱!他能歌唱什麼呢?我不要他為我舞蹈!他能舞蹈什麼呢?我不要他為我理床!他也許會越理越亂!我不要他為我蓋被!被子已經扔出窗外!我不要他為我洗澡!我不要他為我擦背!他把箱子抱得那麼死,哪顧得上去洗澡,哪有心思為我擦背!卻也省得我操心箱子的安全。我獨自衝把澡,就睡了,卻任那風吹起窗簾,吹進月光,吹進誰家的孩子在演奏鋼琴曲的《童年》,撩撥些回想和淡淡的憂傷。
我一開始想了會兒家,不知道動漫大師睡了沒有。也想到了一天七十二小時,不知道他的處境如何,是否一家子已安然入睡。然後我就想,也*天是個合適的時間,就是說一天七十二小時一家人會邀請我去做客,邊吃邊聊,順便也就解決了三百萬和箱子的交接問題。還有,如果需要的話,我和木四方師傅就把米鬥姑娘接到北京去參加踢踏舞大賽。然後,我睡著了。沒有做夢,頭腦裡吹著涼爽的空白。
五十三 夜色溫柔 之四
我感覺到臉上有暖風掠過的痕跡。那已經是後半夜的事,就是說我醒來時,我發現身上多了一副毯子,而米鬥姑娘正俯身坐在床邊,她的手似乎在丈量我的臉色。那個時刻我一點不感到驚訝,也沒什麼欣喜,只是眼角里湧出淚來,在我的腦海中也似乎顯示出一天七十二小時的劇本里描寫過的畫面,就是說在鄉間的小路上,一匹拉車的馬因為力不從心摔倒在地,因此就流下了眼淚。不同的是,那匹馬獲得的是鞭子的抽打,而我是月光下吻的獎賞。根據窗外記者們的拍攝記錄,那一吻等於三百秒。至於和一天七十二小時的比較,報紙上佔據了整個版面,記者、醫生、影像分析員、心理學人士、社會學人士、公務員、推銷員、合同制教師、農民工、學生以及未公開身份人士,都有見解,最終結論是此吻不可或缺。若論價值,按照“腳伕”導演的瞎計算,不低於三百萬,而據我粗略計算,遠遠超過三百萬,就是說三百萬不值一提,就是說當時我和米鬥姑娘只是說起了三百萬,並沒有開啟箱子檢視。這是我最關心的,就是說當我的嘴巴一好說話的時候,我就直接或者間接說到了三百萬。
“米鬥姑娘,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你用天底下最好的方式原諒了我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