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惡狠狠地盯著繼國緣一,也不知道是在說給他聽,還是說服自己:「你一定是別人用幻覺之類的手段假扮的——是珠世那個背叛者嗎!還是其他人!」
「你不可能是他!」
繼國緣一:「……」
繼國緣一沒有說什麼,只是抽出了隨身帶著的佩刀。
在他的日輪刀徹底亮出來的那一刻,鬼舞辻無慘再也沒有了之前那般大聲叫囂的勇氣。
是他。
鬼舞辻無慘又驚又怒地想著。
竟然真的是他——
繼國緣一。
與此同時,隱去了身形圍觀的十六驚呆了。
她突然就想起了三天前她在去白澤的中醫館拿符紙時,遇到的一位漂亮小妹妹提到過的一個詞。
屑。
鬼舞辻無慘真的太屑了,比被漂亮小妹妹罵的白澤還屑,簡直就是屑中之屑。
繼國緣一其實是想找鬼舞辻無慘問一些東西的,但奈何鬼舞辻無慘這個人一見到他就嚇得不會說話了,也根本做不到好好聊天。
繼國緣一想了想,覺得既然做不了別的事情,那麼就索性壓著他打了一頓。直到打得鬼舞辻無慘開始懷疑鬼生了,他才鬆開手放過他。
在離開這個強行構建起來的所謂的「夢境」之後,繼國緣一看向身側的十六:「抱歉,我沒有想到他對我會是這樣的態度。」
「讓你白跑一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十六搖頭:「不,我已經收穫很多了。」
「倒是我說,現在還有時間,你真的不去看看你的哥哥嗎?」
繼國緣一沉默。
「不必了。」他輕聲說。
……
咚。
庭院內的驚鹿蓄滿了水。竹筒翻轉後敲擊在石頭上,發出一道乾脆的聲響來。
這聲響驚起了停在灌叢中用鳥喙梳理羽毛的飛鳥,抖了抖翅膀竄上了天空,只留下微微搖晃的灌木叢和幾片飄落的小樹葉。同時,它也驚醒了陷入自己思緒的瑠火。
瑠火回過神來,看向坐在她對面的那個青年。劍眉星目,氣宇軒昂。
而在她的回憶中,面前的青年還停留在少年的模樣,不過如今卻也變成了可靠的大人了。瑠火曾無數次想像過自己的兒子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模樣,而事實證明他遠比她想像的要優秀很多。
瑠火深呼吸一口氣:「你該醒了,杏壽郎。」
「不用在意你父親所說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有意義。所以,去完成你的責任,履行你的義務吧。」
男人重重地「嗯」了一聲:「無論做什麼,我都一定全力以赴的,母親!」
「我知道。」
瑠火伸出手,男人配合地低下頭去,任由那雙手輕輕揉了揉他那柔軟蓬鬆的頭髮。
瑠火低頭看著男人在她面前乖巧順從的樣子,一如他小時候大著膽子在一貫嚴肅的她懷裡撒嬌的樣子,眼中隱約泛起了淚光——那是與悲傷無關的淚光:「我都知道的。」
「能成為你的母親,我真的很幸福,我的孩子。」
……
「我的孩子。」
洞穴外呼嘯了一夜的風雪慢慢停了,琴葉看著就像是動物冬眠一樣躺在山洞之中的少年。他像是不畏懼寒冷一樣,在乾草堆中睡得正酣,伴隨著胸腔一起起伏的,是他的鼾聲。野豬頭模樣的頭罩因為那大開大合的睡姿而從他的頭上脫落,露出大半張臉出來。
她已經像這樣看了一夜了,目光欣慰之中又帶著悲傷,但直到最後快要離開的時候,她還是沒有決定是否要進入這個少年的夢境。
琴葉有點不敢。
在琴葉無奈丟下她的孩子嘴平伊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