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貼標貼了?那就裝啞巴?你還有理了!一副活在‘陰影’中很帥的樣子!”赫義城氣沖沖地原地轉了一圈,惡狠狠地說:“要不是看你是個病人,我真想削你!”
活在陰影中?賀泓勳徹底破功了。想到人家畢竟是未來的‘長輩’,他去盡了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放緩了語氣說:“行了,赫參謀長,消消火,沒多大個事。瞞著也不是針對你,只不過想憑自己本事混出個樣來。”
赫義城還在冒火,想到三緘其口的牧巖,他回身一腳踢在長椅上,罵了句:“那傢伙也是幫兇!”摸出煙來叨在嘴上,忽然想到什麼又放了回去,他火氣未消地以諷刺的語氣回敬道:“現在像模像樣了啊,一方諸候了,賀副團長!”
賀泓勳自嘲地笑了笑,有點矜持的意思。
注意著外面動靜的牧可從門裡鑽出來,心虛地看了眼赫義城,然後抬腳往賀泓勳小腿上踢了下,彷彿在替小舅舅洩恨一樣,嘀咕著說:“怪了不起的嘛,這樣算是青蛙王子嗎?”當初聽他說被戚梓夷甩了,她還替他委屈呢,現在看來,完全不值得同情!
摸了摸她的臉,賀泓勳笑著說:“什麼青蛙癩蛤蟆的,想法倒挺多。”
這時,有位護士走過來:“賀泓勳,理療時間到了。”
“知道了,就來。”賀泓勳應下,轉頭對赫義城說:“你們聊吧,我先過去了,不急著回去的話一塊吃晚飯吧,我讓雅言把你那份帶出來。”考慮到日後要成一家人了,新鮮出爐的副團長同志很識識務地招呼著“小舅舅”。
想到賀醫生的廚藝確實不錯,赫義城繃著的臉緩和了下,誠意欠奉地說:“不麻煩吧?”
彷彿料到他不會推辭,賀泓勳擺了下手,說了句:“還行!”走到樓梯彎角處看見戚梓夷神情恍惚地站在那。
等賀泓勳的背景消失在視線裡,赫義城自語道:“什麼叫還行啊?”
牧可乖順地站在赫義城身邊,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舅舅,你都兩天沒來看我了。”
赫義城聞言醋勁十足地說:“有他隨時等候差遣,我來不來有什麼關係?”
“那怎麼一樣呢。”牧可搖他胳膊,調皮地說:“誘惑無處不在,舅舅無可替代!”
不止賀泓勳,赫義城對牧可的撒嬌也是無招架之力的,他彎了彎唇角,掐了下她的臉蛋,“明天就出院了,想吃點什麼,舅舅請客,順便捎上那位賀同志,算是慶祝慶祝吧。”外甥女出院,某人又升職,怎麼說也算雙喜臨門,赫義城的心情還是挺好的。
“雅言說她明天輪休,讓我們過去吃飯。”
“那你去吧。”
“什麼我啊,是我們,賀泓勳說我們三個都去。”
“我去幹什麼,人家又沒邀請我。”
“不用下請柬那麼正式吧?賀泓勳都告訴雅言說我們三個一起去的。去吧,小舅舅,你不是也誇雅言的菜燒得好嘛,我可是把你愛吃的菜都報給她了,你不想嚐嚐她的手藝?”
她沒反對?不像她啊。依他們之間的不合諧程度,這頓飯很容易消化不良的。
赫義城有點猶豫:“再說吧,沒準明天有事過不來。”
歡喜冤家們
自從賀泓勳入院開始做理療那天起,儘管都是戚梓夷親力親為,但兩人卻完全沒有交流,包括眼神,包括醫生與病人之間最基本的溝通。賀泓勳是無話可說,戚梓夷則是情緒不明的忍耐。然而今天,她到底還是在賀泓勳離開治療室前打破了彼此間冷得過份的沉默。
在他的手觸及門球的時候,戚梓夷低低垂下眼,問他:“能告訴我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賀泓勳默了數秒,轉身看著她:“別人怎麼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自己定位成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