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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很好。那麼,為什麼不相信統計學?”

“統計學的結果如果不經分析,非常具有迷惑性。舉個例子,有人做過統計,穿紅色短褲的拳擊手最經常在比賽中獲勝……這個統計必須有另一個統計做基礎——有多少拳擊手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紅色是勝利之色而近乎迷信的穿紅色。如果穿紅色的基數本身就很大,那麼獲勝數也相對較大就不稀奇了。

“再比如說,有50%的人因為在地鐵中聽MP3而導致聽力受損。這讓‘地鐵’顯得很關鍵。但統計者沒有分析過,這個結果產生的原因只是地鐵中噪音較大,人們會不自覺地調高音量,讓聲音蓋過雜音,因此不知不覺中音量過大了,損傷聽力。‘地鐵’根本不是主要原因,充其量是間接原因,只要使用包耳型的耳機,有效阻止噪音,那麼地鐵中聽MP3就不會導致聽力損傷。統計學從不揭示背後原因,而只是把表面結果塞給我們,造成誤解。”

她停下時才注意到自己喘不過來氣了。在他面前她會不由自主的想傾訴,五年後,依然如是。

以錚讚許,認真聽她說的每一個字,不時點頭微笑。

14歲時,當她說孤單說無奈,人人嘲笑她是孩子,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只有他懂,哪怕是假裝的。

第二章 孤單(二)

“很好。但統計學不僅包括資料採集和整理,也包括資料分析與呈現。”

“這也是它很失真的原因之一。資料是任人打扮的娃娃,不同的別有用心的人可以透過不同手法讓它為他們服務。”

“我喜歡你的思路。你提出的問題就是我們所說的‘統計陷阱’。不能否認它的存在,而且有時會造成相當大的誤解,但統計學是大多數社會科學必須倚仗的工具,作為工具來說,它沒有對與錯之分。我們缺乏的不是公正的統計學,而是公正的統計者。”

“我讀過書。”她皺眉抗議。

她有不祥的預感,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支筆,在做著記錄。

看著她眸中的敵意,他沒覺得自己做錯任何事,諱疾忌醫是絕對要不得的。

“是的,你想的沒錯。加上你這48小時的物理治療費用,到目前為止,你已經欠了我將近1000美元。除非你有現金可以給我,否則……”他放下了筆,“下一次諮詢週五5點開始,別遲到,我時間很緊。

“我說過不行!”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被他激怒了,“爸爸寧願讓我休學回家也不會付錢給你!”

“也寧願你死?”

寥寥幾個字,逐個戳進她身體。

他說的輕描淡寫,惟目光鎖的緊緊,生怕走露他五年來受的所有折磨。他放輕聲音,怕震痛了她。“小柔,你到底有多恨自己,會這樣自殘?”

兩人再次四目相接,彷彿一場僵持的戰爭,她眼睛很酸。下決心原諒,是猶如將劍插入自己心臟一樣困難的事。現在,他用力的將這把劍拔出來,同時笑著告訴她,看哪,你在流血,我來替你包紮吧。

以錚微眯了眼睛,“如果你執意不接受治療,我們可以打電話給你父親,告訴他你是如何拿自己的性命玩火的,——看他如何認為。”他肯定莊致遠對莊柔的行徑一無所知。這幾年來……她肯定沒少作踐自己。

莊柔果然忌憚的縮了雙腿。許久,她痛苦的動了動下巴。

以錚將這視為點頭的表現。“如果沒有其他問題,你可以走了。”

“有的。”她再次被打敗了,然而心絃隱隱抽動,抖落無數歲月塵埃。“梁律師,如果你真的想找什麼人,是一定找得到的,對嗎?”

他注意到了稱謂的改換,“對。”

“很好,那麼我明白了一件事——這5年,你從沒真的想找過我。”嘲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