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就坐在床邊看著,聽到那綿延的呼吸聲時才稍稍安心,覆手額間,還是那麼燙,對於君宴,她沒有完全盡到一個姐姐的責任,他到底承受著什麼,她不知道,那個叫柳漫的女人,和他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她也不知道,在看到柳漫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覺得眼熟,或者是在哪裡見過,其實,她根本就沒有見過,只是見過和她想象的,安君宴。
她們的笑,都是一樣,溫和暖人,與其說柳漫和君宴像,還不如說是,柳漫和君宴的媽媽像,雖然裝的很像,可是在柳漫眼中還是能看到利慾,一個溫柔的人怎麼會執著物質上的慾望,君宴,你到底在想什麼,又到底在謀劃什麼。
回答她的始終都是那綿延的呼吸,安然收回手,準備離開時,卻聽見床上睡著的人溢位一聲夢囈。
“媽媽……”
“不要!”
“媽媽,不要,不要……”
呼聲漸漸變成壓制住的悲鳴,竟讓安然心口一痛,那種哀慟似是感同身受。
床上的人陷入夢魘,眉頭擰成一條線,面目應該痛苦而扭曲,手緊緊攥緊床單,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不住一件生機。
安然握著安君宴攥緊床單的手,輕聲安撫著被夢魘住的人,“沒事了,那些都是假的,君宴,沒事了,姐姐在這,我在你身邊,沒事了……”
反覆說著同樣的話,安然不停的安撫著閉著眼不醒的人,原本攥著床單的手反握著她的,沒有節制的力氣,讓安然吃痛,即使這樣,安然也沒有鬆開安君宴的手,仍舊輕聲安撫著。
陷入沉睡的人,似是聽到那聲聲的安撫,眉頭也漸漸開始鬆開,手上的力道卻一分不減,反而加大了。
“沒事了,我會在君宴身邊,一直都在君宴身邊。”安然伸手揉開那皺緊的眉。
隨即,安君宴沒有再出現剛才那一幕的波動,安安穩穩的睡著,惡夢不再,美夢降臨,嘴角彎彎勾起,低喃一聲,“姐……”
安然抬頭望著叫自己的人,卻發現安君宴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趨勢,還在做夢吧,那夢裡究竟有什麼,會讓他如此痛苦,又經歷了什麼,即使夢中也會痛成這樣。
手已經失去了知覺,似乎都能看見血液受阻而產生的淤青痕跡,安然輕輕一笑,沒有抽回,如果這是他曾經承受的痛苦,那麼她願意,分擔一部分,即使,不能減輕什麼,至少能夠體會他曾經經歷過的傷痛。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知過了多久,手上已經沒有了知覺,沉睡的人依然沒有要鬆開的跡象,安然望著多出來的弟弟,當初一臉戒備還帶著淚痕的小人兒,眨間就變成了一個出色的少年,如果能再開朗,再陽光點,就更完美了吧,學校裡一定有不少痴迷他的人。
長長的睫毛輕顫著,始終不見醒來的跡象。
安靜中,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看著床上的人略微皺眉極為排斥的樣子,安然掙開握著自己的手,心想著是誰會打電話來找她。
退出房間,關好房門,然後再接聽電話。
“喂?”來電的號碼,再熟悉不過,正是古亦凡。
“我現在不在公司。”
“嗯……,在君宴這,他生病了,我過來照顧他。”
“好,對了,順便帶點粥過來。”簡短的幾句話之後,安然掛了電話,站在大廳視窗,眺望著遠處的風景,風輕輕吹起幾縷髮絲,多了幾分迷離和不可觸及的距離。
房門輕掩,視窗的風景盡數映照在一雙深幽的瞳眸當中,即使知道永遠不能靠近,卻捨不得移開半分。
以門為界,是誰也不能跨越的禁忌。
就在掛電話後沒過多久的時間,門口就響起了門鈴聲。
安然看了眼時間,期間也就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