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河水重新落下,那些人震驚的發現,渭河的河道竟從此斷開,分流成了兩路。
少年的刀已經歸鞘了,衣衫徹底被河水打溼,額前的黑髮淌著水。
這時看著他的人們,都不會覺得他如何狼狽,反倒心中也生出無限快意來。
“家師衛驚風。”
這句是回答對方前一個問題,‘你是誰家的後生?’
“什麼‘抽刀斷水水更流’,我不懂這些。”
未盡之意是,我斷給你看。
這個傳言的後續沒人知道,因為故事到這裡已足夠精彩,足夠讓一位少年強者成名。
他一刀砍斷了渭水。
讓一條河從此分流改道。
於是他的刀便叫斷水。
這樣一位人物,面對抱朴宗半步大乘的長老,都敢拔刀斷水。
此時卻躲在葉城北郊外的樹林裡,用著自己完全不擅長的陣法,謹慎的躲避著一位境界低於他的青年。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慘的事,慘的很有意思。
不止段崇軒,連殷璧越都開始有些好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燕行很不情願的講了他與青麓劍派少門主的恩怨。
半年前,燕行來到南大陸,為了容城酒窖裡的‘醉留仙’。
他遊歷已久,認識他的酒友都知道,燕行醉的越厲害,眼神就越清明。醉態全無,除了滿口醉話。
他從晌午喝到入夜酒肆打烊,不用真元化酒,早已醉了。但是步履沉穩的走在街上,誰也看不出來,這時他早就雌雄不辨,人畜不分了。
正好與青麓劍派的宋棠狹路相逢。
宋棠帶著門中一眾弟子,從青麓山下出發,趕往葉城,路過這裡。見擋路的人是個小乘境修士,雖然打扮不修邊幅,他還是決定讓路。卻被對方攔住了。
“你叫什麼?”
出於禮貌,宋棠自報家門,“青麓劍派宋棠,道友有何見教?”
誰知道燕行聽了哈哈大笑,
“送糖?你這名字挺甜啊美人兒!”
這時是夜間,街上沒什麼人。怒氣高漲的宋棠直接拿劍鞘朝燕行擊去。
燕行已經醉的思維極度混亂,覺得這是人生中第一次調戲姑娘,讓姑娘打一下也沒什麼。
……嘶,這姑娘勁兒還挺大。
宋棠沒料到對方根本沒還手的意思,一擊之下,竟然把對方的腿打斷了。
但他也做不出道歉的事,幸好小乘境的修士,這種傷養幾天就好了。於是最後留了瓶丹藥就走了。
按理說這件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
宋少門主人也打了,氣也出了。
壞就壞在,一月後燕行在葉城偶遇酒友,又喝多了。
有人問他,“聽說你居然當著宋棠的面說他名字甜?”
燕行豪邁的一擺手,“哈哈哈!人更甜!”
這天的太和樓,人多嘴雜,不到半日,這事兒就傳遍了葉城。
一發不可收拾的越傳越廣。
從那之後,南大陸上提起宋少門主的名字,想起來的不是青麓劍門,不是驚鴻劍和羽衣訣,而是……
——人更甜。
於是送糖,啊不,宋棠這次真的很生氣。誓要找到燕行打一場。
即使有境界差距,他也不認為自己一定勝不過燕行。
殷璧越覺得可以理解,就像雖然自己叫殷璧越,可誰敢說成什麼‘閉月羞花’,絕壁也分分鐘拔劍教他做人!
段話嘮的關注點顯然歪了,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他當初打斷了你哪條腿?”
燕行一怔,反應過來,“右腿啊!想啥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