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正是花卉開得最繁盛的時候。
楚明修最近的工作不多,時不時能抽出半天時間,又是拉著楚遙去爬山,又是帶她去放風箏。
他似乎是想把楚遙童年未曾經歷過的趣事都補償給她,而楚遙自然明白他的想法。
這天,楚遙下課後接到了楚明佑的電話。
“你最近有空嗎,我想和你談談。”楚明佑翻了翻日曆,問道,“清明節怎麼樣?半天時間就夠了。”
楚遙果斷地拒絕了他的提議,“清明節沒空。”
他有些納悶,“嗯?你們大一不放假嗎?”
楚遙很是無語,現在的年輕人難道都不記得清明節應該幹什麼了嗎?
楚明佑這才想起來,楚遙清明節要回去祭拜那位收養她的爺爺。
“咳……抱歉,我最近有點兒記性不好。”楚明佑又問道,“清明節之後的那個週末,可以嗎?”
“你先說說有什麼事,如果你需要解決玄學事件,我可以給你推薦幾個人選,沒必要找我。”楚遙語氣淡漠。
“不是不是,和玄學沒什麼關係……”楚明佑糾結了一下,說,“是和明修有關,他前幾天讓我幫他預約了心理醫生,日期是下週二。”
心理醫生?
楚遙微微垂眸,五哥的確有些心事,她曾試探性地問過。
而他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正在拍的一部電影和戲劇有關,導演幫我聯絡的那位戲劇老師身體不太好,所以延誤了課程,導致電影的拍攝程序拖後了”。
楚明修沒有說謊,但他真正需要看心理醫生的原因,卻不可能這麼簡單。
“可以。”楚遙乾脆地應了下來,“你到時候直接來家裡,下週末五哥要去錄節目,不在家。”
或許是因為和楚遙的這次通話,清明節那天,楚明佑獨自來到了楚家的墓園。
父母的離世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陰影,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面對他們冰冷的墓碑。
這種情況還是在他讀了心理學後才有所改善。
楚明佑沒有成年時,伯父很少允許他來祭拜父母,理由是小孩子不能去這種陰氣重的地方,會對身體不好。
而他後來又去了國外留學,算起來,自己來墓園的次數竟然是屈指可數。
楚明佑買了三束白色的菊花,將其中兩束放好,默哀良久。
他看著父母還很年輕的黑白相片,心中一片悵然。
如果,連他們的孩子都不再記得他們,那誰來證明他們真正地存在過呢?
祭拜完父母后,他又走到了旁邊的一座墓前,他對這位同樣英年早逝的伯母印象不深,只記得她給自己一種極為冰冷的感覺。
只論外貌來看,她美得像是一縷落在地上的月色,又冷得像一塊即將融化的冰雪。
她的孩子們都很好地繼承了她的美貌,尤其是楚遙。
不過,楚遙和她有些不同,她不愛笑,而楚遙的嘴角總是有一抹不經意的笑。
今天是清明節,自然不止楚明佑一人來祭拜她,她的墓前幾乎被鮮花填滿了。
有常見的黃白兩色的菊花,也有百合、雛菊等等,最讓人驚歎的是墓的兩邊擺滿了碎冰藍玫瑰,乍一看,好像墓園中多了一小片花海似的。
除了花以外,她的墓前還有一張照片,是楚明赫楚遙兩人的合影,看日期是前不久才拍的。
相片的背後是楚明修端正的字跡,楚明佑看完才知道,原來他和楚遙今早也來過這裡。
走出楚家墓園,外面是一大片公墓,現在提倡火化,每個墓的規格都很小,只能容下一個小盒子。
而園區為了提高土地的利用率,又將道路修得窄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