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攥了攥拳頭。
褚弈站在對面看著他笑,襯著這個小房子的老舊裝修,襯著家裡的燈光,一切顯得那麼不可思議又理所當然。
啊。
現在這兒也是褚弈的家了。
他們的家。
嘿!他們的家!
他忍不住樂了,興奮得想跑圈兒,褚弈也跟著樂。
「怎麼了?想起什麼了這麼高興?」褚弈問他。
何餘深吸口氣,立正,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
「哥!」
褚弈撲哧笑了,但還是配合地喊了聲:「到!」
「桐鹽一中高二五班何餘喜歡你!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他覺得你特別好!」何餘特正經地喊。
「桐鹽一中高二五班何餘的同桌褚弈收到!他說他也特別喜歡何餘!以後要結婚!要過五十週年的喜歡!」褚弈跟他一起喊。
下一秒張開手,笑得像黑暗裡的唯一一束光。
何餘毫不猶豫地衝進他懷裡,緊緊抱住,像寄居蟹死死抱住自己的「房子」。
褚弈回抱的力度很重,肋骨都隱隱發疼,但他沒說話,他喜歡這種不用刻意就能感受到的親密,疼痛像是印章,死死刻在他身上,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
「我的哥哥啊。」何餘抱著他輕輕晃著,懶洋洋地喊。
「嗯?」褚弈由著他晃。
「我超級無敵宇宙巨無霸喜歡你。」何餘踮起腳在他耳邊說。
「我也喜歡你,」褚弈也跟著小聲說,貼著他耳邊,「但沒那麼多形容。」
「不能這麼簡潔,至少比『我也喜歡你』多一個字兒,」何餘扒著他耳朵說,「不然我也太虧了,你不能仗著好看為所欲為啊這位同志。」
「一個字啊,」褚弈想了想,過了會兒小聲說:「我也喜歡你鴨。」
何餘嘿嘿樂了。
「我也是鴨!」
-
早上驚喜連連,終身大事都定下了,三好學生優秀團幹部何餘大手一揮——不上學了!
他得跟褚弈在家黏糊一天,晚上一起去那個晚宴,會會那對父女,看看到底是什麼德行。
這算標準情敵了,目前人生的頭號勁敵。
餘哥一級戒備,關鍵時刻不介意用些特殊手段——削你。
「哥,這西服多少錢租的,摸著就不似凡品!」何餘一臉誇張地摸了把料子,突然收回手,「啊!我被它的華麗刺傷了!」
「賜死,」褚弈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露出的左手一把剪刀,「帶上來。」
「算了算了,皇上,」何餘拎著西服越看越好看,他哥給他挑的,真雞兒好看,「不老少錢呢,還得全須全尾地還回去。」
「不用還,」褚弈咔咔剪了兩下空氣,殺氣騰騰,「買的。」
「臥槽!」何餘驚了,都忘了這是他第幾句臥槽了,「買的!居然買的!這得多少錢!」
「這位同志,」褚弈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他,「請你不要懷疑我為你花錢的能力,謝謝。」
「對不起同志,」何餘拎著衣服跟拎著一箱人民幣似的,寶貝地摸著,嘴裡絮絮叨叨:「哎鴨,有這錢你給我多好,我肯定買個一百塊錢的西服,剩下的錢養你。」
「用我的錢養我,厲害了這位同志,能量守恆。」褚弈樂了。
「不敢當不敢當,」何餘摸了摸額頭,出汗了,另一隻手趕緊把衣服放回臥室掛好,往浴室走,「我得洗個澡再穿,生活必須有儀式感。」
「不喜歡了就再買,」褚弈放下剪刀跟了過來,「你老公有的是錢。」
「那不一樣,」何餘站住,一臉誇張的憂心忡忡,「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