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的功夫,他的人生軌跡就狠狠拐了一個彎,走進了那條有褚弈的路。
吃飯的時候他把這事兒跟褚弈說了,褚弈臉上閃過一抹驚訝。
「已經說完了?」
「完了,」何餘喝了口湯,熟悉的味道,胃裡熱乎乎的,「我就一保安隊長,辭職沒那麼多複雜流程,等有空過去親自結一下工資就沒事兒了。」
其實不用親自去,工資都是直接打到卡里,但是他還是想去再看看。
褚弈嗯了聲:「我陪你去。」
吃完飯兩個人罕見地一起坐臥室桌子前邊兒寫作業,氣氛偉光正得跟灑了金光似的,整間屋子都散發著學霸氣息。
何餘分析方程式的間隙偏頭看了眼褚弈。
好傢夥,腦門上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沒照鏡子,不用想自己腦袋上肯定也頂著這八個字兒呢。
原來全心全意、沒有負擔的複習狀態是這樣的,跟以前比腦袋轉的跟加了二倍速似的,下筆如有神,題就跟透明的一樣,基本一眼就能看到底兒。
何餘轉了轉筆,得得嗖嗖地想:怎麼辦,他覺得男朋友肯定得第二了。
「火火的眼神火火的愛火火的情歌唱天籟」
何餘眼睛放在練習冊上沒動,手伸出去摸到手機遞給褚弈:「第二名,你的電話。」
褚弈隨手接過:「謝謝第二名。」
「誰啊?」他隨口問了一句。
「我母親。」褚弈直接按了擴音。
何餘一激靈,放下練習冊湊過去。
現在江憶雲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超過沒錢變成頭號勁敵了,草木皆兵的。
「母親。」褚弈一向禮數周到,率先問好。
「你冷靜了麼。」江憶雲的聲音冷淡,隱隱透著不滿。
「我一直很冷靜,」褚弈笑了一聲,熟練地客套,「您身體好些了麼。」
「你希望我好麼,」江憶雲哼了一聲,情緒有些激動,「帶著上不得檯面的oga在人前丟人,你很驕傲嗎,你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你想用這個威脅我?」
「您誤會了,」褚弈微微眯眼,語氣卻依舊平靜,「我只是想帶他一起見見家長。」
「我允許了嗎!」江憶雲陡然提高聲調,「褚弈,你是在試探我的底線!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會放過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那個不成器的父親能給你什麼?能給你多情濫|交的好性格還是能給你鬆懈不上進的品德?是我,從小養你到大,從小給你灌輸正確的思想,從小教育你該如何做人,才讓你能有如今的自制力和alpha素質。你以為靠你自己可以達到今天的成就?你以為同齡人崇拜你是因為你自己?你錯了,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幾句話聽得何餘怒火直竄天靈蓋兒。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逼話!
褚弈安撫地按了按他的手,習以為常地說:「那你可以放棄你什麼都不是的兒子了麼,畢竟他都讓你這麼失望了。」
「褚弈,我最後問你一次,」江憶雲忽然收回聲音,詭異地恢復冷漠,「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希望,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如果反抗我,我會非常難過,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來。」
「抱歉,」褚弈笑了一聲,對這些威脅已經麻木了,「您不是一直失望著呢。」
「你已經成年了,要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江憶雲低聲說,像某種呢喃,「你會知道,這個世界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終歸是你母親,心疼你,不放心你一個人,因為沒有我了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做不好。」
「我會為你鋪最後一條路的,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回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