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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蘇翔奇怪小武大晚上神出鬼沒幹嘛呢。小武陳述,大半夜的,他找他兒子呢。他睡了一半了,發現兒子沒了。兒子有夢遊症,總是夜裡自己溜出去。當父親的自然擔心哪,睡也睡不著了,開車出去找兒子。結果兒子大早上起來,自己回家了。他經常這樣大半夜的找兒子,這個全村人都能證明。然後他找著找著,遇見了披頭散髮的狂奔的老王,他以為是見鬼了,差點把自己給嚇死。

蘇翔仔細的盯著小武和老王,眼神裡充滿了狐疑,這倆人都沒有充足證據證明自己昨晚上到底幹嘛了。一個大晚上的在大街上睡覺,一個大晚上一個人找兒子。這倆解釋都有點牽強。兩個人又都認識礦老闆,所以都不能完全擺脫嫌疑。

蘇翔讓他們倆回家耐心等著,誰也不能離開這村子。

老王點點頭,一聲不吭地走了。小武臨走,一步三回頭,欲說還休的樣子。

蘇翔說:“有啥說啥唄。”

小武嘬了下舌頭說:“就我這損樣,你看我能幹得了那事嗎?”

小武個子不高,圓圓乎乎的,慈眉善目。一看就知,膽子小,人和善,熱心腸,拿刀捅人這種事是做不出來的。犯罪心理學對犯罪者的外形有過勾畫,胖胖乎乎的人,頂多就是乾點小偷小摸,性騷擾一類的,再多呢,也就是金融詐騙,*弱女子一類的。胖子基本上都性格開朗一些,較為心慈手軟。持刀行兇的犯罪者中,胖子的數量很少。況且殺完人以後到了殺人現場跟警察還能笑呵呵的,這得是什麼樣的心理素質,有這素質就不在村長的位置上幹了。所以蘇翔沒太把小武列為嫌疑人。他拍了拍小武的肩膀:“你就放心吧,絕不冤枉好人。”

迷霧(3)

蘇翔在隨身攜帶的小本本里寫下:

犯案的人,蓄謀已久,乾脆利落,心腸狠毒。應該是坐過大牢的人。

蘇翔從來不認為監獄是改造犯人的地方。當一堆人渣湊在了一起,就組建起了一個真正的原始的弱肉強食的世界。人類生存的本能會被激發出來。這時候你就會發現,道德和憐憫都是多餘的,殘忍是活下去的唯一手段。

小武走了以後。蘇翔管魯新要村子裡的犯罪記錄。這樣可以縮小嫌疑犯的範圍。

魯新搖搖頭,說犯罪記錄上啥也沒有。好幾年了,沒啥可記的。的確,為了招商引資,每個村子都恨不得把自己粉飾得跟個世外桃源似的。但東德村根本用不上粉飾。東德村多年來就沒有過一起嚴重的打架事件。誰家丟個羊,丟只雞,即便是在另一家人的牲口欄裡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就完事了。這,民風極為淳樸。他們渴望的就是多一點地,多一點雨,每年的收成能好點。你說他們要真是弄到了一大筆錢,都不知道怎麼花。而且村子裡的人,本身就害怕有錢人,他們不敢偷礦老闆的任何東西。你都不用把那大奔圍起來,那大奔停在那,那村民自己就主動推著腳踏車下田,繞著大奔走。他們深怕自己不小心蹭花了大奔的油漆。他們就是這麼謹小慎微地過日子的。

所以,魯新得出結論,礦老闆失蹤了,肯定不是村裡人乾的。應該是外頭來的人。城裡人乾的。

如果是城裡人的犯罪可就麻煩了。

蘇翔來的那座城市,他每次上街,都要帶著他的槍。只有胸口處堵著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才感覺到踏實。蘇翔這些年來經手的案子,個個都是難纏的案子。城裡人早就學精了,看了那麼多電影,懂得作案的時候帶鞋套,髮套,口罩,殺完人銷燬兇器,掩蓋現場,轉移屍體,甚至連碎屍的手段在自家廁所就完成了,都整完了還知道換個浴缸。有幾個案子,即便找到了嫌疑人,可就是找不到可以定案的證據。而且無論怎麼審判,嫌疑犯就是不交代,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兇手從你眼皮子底下溜走。這讓蘇翔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