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了。幾年之後,她還留在夜總會里,也許只能掃掃地,給人倒個酒了。連陪酒的可能都沒有了。
她瞥見包間裡的古怪的眼鏡男也走進了廁所。這眼鏡男沒有給她留下一點好印象。她覺得他特陰,就像個太監。尤其是嘴角,竟然連一丁點胡碴都沒有,她奇怪這傢伙身上有一點陽性特徵嗎。眼鏡男問她,那個頭髮豎起來的年輕人在哪。她剛想豎起一根手指頭去指,突然看到那幾個中年胖子,都堵在了廁所門口。那些人一個一個臉上都露著兇相,手上似乎還拿著傢伙。那一刻,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伸手指了下門口,她說,那年輕人好像出去打了個電話。
這時候隔斷裡突然有一個男人發出了點聲音。眼鏡男掃了一眼小姐,走向那個隔斷。他拍了拍門,裡邊沒有任何回饋。他使勁拉了一下門,門被很容易的拉開。門裡的擋頭被彈飛。門裡邊有一個男人正蹲在坑上,他怒吼了一聲:“你丫神經病啊!連老爺們上廁所都看!”
眼鏡男沉默著,抬了下眼鏡,走向廁所門口。門口的幾個中年胖子都低著頭,他們互相用目光交流了下,紛紛離開。
等他們走遠。頭髮豎起的年輕人從隔斷裡走出來,拎著一個黑色塑膠袋,他開啟廁所的窗戶,樓下有一輛公共汽車經過。他把黑色塑膠袋扔了出去,袋子掛在了汽車的頂上。汽車開遠了。他一直保持沉默,沒有看小姐。小姐卻期望他看她一眼。她等著她的獎賞。她救了他,她心裡這麼想著。
男人走到小姐的對面,發呆地看著她。那眼神裡說不上什麼感激,更多的也許是一絲奇怪。他撫摸了下她的臉龐。她沒想到他會有這個動作。這是個容易做到,但總是被男人忽視的動作。他托起她的臉,就像是捧著一個心愛的寶貝,她感覺她在他手裡,就像是屬於他的私人物品。
她注意到他胯上的鼓起的東西已經沒了。那裡藏著什麼秘密。也許是一個首飾盒?也許是一把鑰匙?反正無論是什麼,都是那些中年胖子們想要的東西。而她剛才替他躲過了搜身那一關。她救了他。她越清楚這一點,越相信,自己在玩火。
為什麼要救他呢,一個連小費都給不起的男人?
蘇翔用手機的螢幕光,檢查了一下箱子裡的東西。他心頭謾罵了一聲,然後把箱子蓋又蓋上。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等著魯新來救他。可是魯新也許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以及怎麼救他。蘇翔靠近牆壁上的小窗戶,那條狹長的小窗戶是地下室露出地面的一截。一點月光能從外邊射進來。他注意到,有一個人影滑過了窗戶。從那笨拙的姿態就能看出來,應該是那個胖子魯新。蘇翔急忙到窗戶口那呼喊,但又不敢太大聲,他用一根木頭捅了捅窗戶,想發出點聲音來吸引魯新注意。可是魯新的身影只是從窗戶口那裡滑過。這時候蘇翔聽到從門外傳來了搖滾樂的聲音,他思考了下,這裡是樓梯的拐角,離客廳還有點距離。客廳裡放著嘈雜的音樂,所以這間地下室裡無論發出什麼聲音,應該都不會引起別人注意。於是他把外衣脫下來,繞在自己手上,然後站在一個架子上,站在那扇細長的小窗戶前。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玩具(3)
蘇翔越來越覺得這個該死的案子簡直就是一場折磨。他不該接這無聊的案子。這隻會讓他的職業生涯中多了一道恥辱。他已經受夠了每年年底作工作報告的時候,自己的報告中空白的框框。為什麼,每次倒黴的案子都讓他碰上?為什麼他的運氣永遠這麼差?他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想用自己的雙手來操縱自己的命運。他重重地一拳砸向了窗戶。玻璃在他面前被砸出了一條裂縫。接著,又是一拳,裂口變成了一個窟窿。幾片碎玻璃從他胳膊旁滑下,掉在地上,摔成粉碎。
他瞅著那扇細長條的窗戶,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場車禍,那個男人從擋風玻璃外爬進來的樣子。他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