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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這的確,我和齊鑫交往那麼久,就不知道她還有個哥哥,我心裡想。

杜暉高三那年,齊思遠收到一封寄自美國的信,是杜天華寄來的,原來那年他潛逃後被一位好心的華僑收留,透過關係取得了當地的居住證,後來又輾轉來到美國。

齊思遠趕緊飛過去看他,把家中的情況都告訴了他,老人老淚縱橫,為自己當年的荒唐舉動後悔不已。齊思遠告訴他那些錢都幫他賠上了,並且案子已經過了追溯期了,想接他回來。但老人拒絕了,說無臉見江東父老,再說國內也沒有了任何牽掛。

正好那時杜暉高考落榜,齊思遠問他願不願以去美國讀書?那時的齊思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個兒子?心想花點錢讓他去國外吧,眼不見心不煩,順帶還能給杜天華作作伴。

杜暉當然願意,美國,那是傳說中的天堂啊!

二十多小時的飛行和中途轉機,暈機成了杜暉走出國門的第一個考驗,吃什麼吐什麼,身體變得非常虛弱,出國前滿腦子的興奮此刻蕩然無存。剛踏上美國國土的那股新鮮勁兒,很快被移民局官員的盤問給磨沒了,原本放鬆的心情變得異常緊張,英語不行,回答的吞吞吐吐,讓人懷疑他有移民傾向。

問了個底朝天,最終還是簽字放行了。杜暉緊隨著湧動的人流向出口走去,透過安檢,朝前望去,看著一張張金髮碧眼,碩大鼻子的外國人,內心忽然充滿了恐懼。

和國內的機場比起來,這個機場不是很大,遠遠看見一位笑盈盈的老人站在拐角處,面板黝黑,眉心處象用刀刻了兩道深紋,嘴邊是一圈雪白的鬍子,雖然飽經風霜,但依舊顯得那麼矍鑠,從他身上,能找出母親的影子。

祖孫倆緊緊擁抱在一起。

走出機場,杜暉馬上就懵了,看哪都陌生。外公嘰裡呱啦地和計程車司機對著話,杜暉除了能聽懂幾個簡單的單詞外,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好在有外公在,杜暉慢慢就適應了。

外公幫他找了一家語言班,想讓他儘快透過語言關,以便順利進入大學深造。

“在那裡我認識了好多國內去的‘闊少’,整天和他們混在一起,這些人並不在意自己是否能拿到學位,只知道隨心所欲地花錢。”杜暉搖著頭說:“有時還結伴去拉斯維加斯賭錢,你知道嗎?那邊專門有飛機接我們過去玩。”

杜暉很快就發現錢不夠用了,開始找外公要,外公苦口婆心地勸他不要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已經沉湎其中的杜暉哪裡肯聽,就經常打電話找家裡面要。

齊思遠聽說杜暉迷上了賭博,氣得七竅生煙,心臟病再次發作,住進了醫院。很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想把他弄回來,已經適應這種生活的杜暉,死活不願意回去。齊思遠也無法勉強,但自此以後,除了生活費外,再也不肯多寄一分錢。

那些闊少見杜暉沒有錢,誰願意帶他玩?杜暉這時候更恨齊思遠,父子關係更僵。

兩年後杜天華也撒手人寰,齊思遠夫婦親赴美國幫他辦理喪事,等喪事結束後,齊思遠把杜暉叫到一旁,對他說:“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跟我回國,完成大學學業,一條是你留在美國,但你要自食其力,我連生活費也不給你。”

性格倔強的杜暉選擇了後者。

“你知道在美國那樣的高消費國家,養活自己是多麼的不容易嗎?”杜暉苦笑著說。

沒有了經濟來源,杜暉只好去打工,美國那麼多失業者,做為一個外國人,想在當地找一份工作談何容易!眼看著口袋一天天癟下去,杜暉才真的慌了。

有人向他建議,去買份華文報紙來看,那上面經常有招waiter的資訊,去中餐館打工,不僅有小費,還提供飯,這在以前他才不會幹,現在為了生存,只好放下面子,挨個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