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退回入監隊也是正常,反正我說了,用得著我的話言語。方指,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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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指很惋惜地對馬中說:“這小子……可惜走錯了路,他不應該來這裡呀,記
住他,如果幹得好,可考慮他的減刑問題。”
人要是抽瘋,八匹馬也拉不住。
不知道鄭大順哪根筋不對,飯也不吃,活也不幹,整天一個人在號裡低一聲高
一聲地罵著:“操你媽……操你媽……”
兆龍剛開始還忍得住,本來嘛,老婆給他戴個綠帽子,而自己也落下個遙遙的
無期。可是慢慢的,兆龍就很生氣,人都有個度,他真有些上臉,於是不分青紅皂
白,上去就一頓猛捶,打得鄭大順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兆龍也邊喘著粗氣邊罵
著:“你也太可氣,哥兒幾個整天累個賊死,想睡個安生覺都不行,要較勁兒,沒
人擋你,我們上班去,你折騰呀,偏在人多的時候,要想玩真的,跟隊長磕去,撞
牆,釘子、鑰匙、鋸條要不要,要我馬上拿去,也他媽的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嚇唬
老百姓呢?”
鄭大順本來就搓火,沒招隊長打罵,倒捱了同犯一頓揍,很委屈,眼淚奪眶而
出。
兆龍看著這場面,心裡很不舒服:“男子漢大丈夫犯得起罪,就坐得起牢,還
有臉哭呀,心情誰都理解,你的案子誰不知道,你比我小叫你一聲兄弟,話難聽可
實在,那娘們兒可要可不要。是你的呀,打都打不走;不是你的呀,怎麼都不是。
你還年輕,出去後什麼樣的找不著,一個很爛的女人,不值得你留戀。你在外面都
他媽胡搞,更何況你在裡面。”
梯子接過話來:“一年人等×也等,二年人等×不等,三年人×都不等。”
兆龍罵著:“別費話,說正事呢,鄭大順我告訴你,在牢裡做什麼事,想要達
到什麼目的,要麼就去轟轟烈烈地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要麼就低下頭老老實實
待著,千萬不要跟弟兄們過不去,誰也沒招著你,就你苦,比你苦大仇深的多得是,
誰也沒像你德性,真丟老爺們兒的臉,何去何從,你丫想想吧。”
還真靈,捅到他心眼裡去了,原來他想見媳婦沒臺階,怕接見哥兒幾個笑話他,
兆龍這一說,全解,飯也吃得香,覺也睡得踏實。
車間裡熱火朝天干得正歡,十一號機突然出現故障,需要換模子,兆龍趕到維
修室,見老犯一把刀彭力正在聚精會神地寫東西,近前一看,是北京市監獄的年度
總結報告,工整的鋼筆字,寫出來跟列印沒兩樣。
兆龍服氣地說:“一把刀,整個一個人工打字機,夠牛×的,你趕緊去,機子
壞了要換模子,抓緊點時間,要不又完不成任務,快去,完了咱爺們兒喝酒。”
不一會兒工夫,換上了模子,兆龍開啟二鍋頭喝了一口,將缸子轉給一把刀:
“爺們兒,喝著,不含糊,真人不露相呀。”推門進來的都都接上話茬:“那是,
兆龍,咱們車間的模子全是老彭一手人工摳出來的,好活。爺們兒,幹一個。爺們
兒是老炮,五幾年中國第一批教養的就有他一號,從新疆出來的人可不善。五幾年
剛解放,什麼都有呀,歷史反革命,舊社會的亂七八糟殘渣餘孽,十幾萬人在西北,
是吧爺們兒?已經七進宮,每次都不超過三個月,可這次判得重呀,封底,無期呀。”
兆龍邊推讓著酒邊問:“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