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發洩式犯罪比比皆是,就在昨天,所有人都以為末日將近,可以肆無忌憚,但諷刺的是,敵人似乎並不像這麼早就開打,而這些人的所作所為,註定將成為所有人怒火的集中宣洩口。
杜偉從來沒見過公安來的這麼快過——在他撥打報警電話之後,僅僅才一分鐘不到,警察就出現在自己面前,看到這些警察肩膀上掛著的閃電標誌,杜偉立刻就明白了他們如此快速的原因。
在大概瞭解了案情之後,並在筆錄上簽字之後,問話的警察又接著告訴杜偉,如果杜偉願意的話,他將可以以陪審員的身份參加對這次犯罪的審判。
“陪審團?”聽到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名詞,杜偉驚訝了一下,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自己應該是一名Z國人,而這三個字怎麼聽怎麼不像國產貨。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完全可以拒絕。”
……
兩個小時後,杜偉走進了寧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法庭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強烈閃光幾乎要將他“狗眼亮瞎”,直到這個時候,杜偉才明白,自己這次稀裡糊塗參與的,很可能將是一次“傳說中的”公審大會。
杜偉自己不知道,就在他亮相鏡頭的同一瞬間,他的所有資料也在新聞中被全面公佈,為了保證這次審判的公正性,更是為了保證對這種惡性犯罪的震懾作用,政府算是做足了表率——像杜偉這樣由AI隨機選出來的陪審員一共有三十多名,最終能被認定合格,並走進這個法庭的,只有九個,這個數字對於西方的大陪審團來說,可能不算很多,但對於Z國,著實不能算少。
審判過程完全不像杜偉來的路上想象的那樣,辯方舉證,控方舉證,兩個律師如何圍著他們打轉,費盡了唾沫星子就是要他相信他們說的話……
整個審判流程在進這個法庭之前,杜偉就已經透過閱讀一本小冊子完全瞭解了,其過程用最簡單的話來描述,大概有點類似那個著名的笑話:判一個犯人是否有罪,共分三步,第一,問是不是他做的,第二,看他有沒有撒謊,第三,判斷他是不是有罪。
當著無數長槍短炮的面坐下之後,杜偉隨即就被分到了一塊通訊器,和他之前見到的那些通訊器不太一樣的是,這塊通訊器的鏡面上鏤刻著麥穗、齒輪、華表、天平、紅旗——這圖案是Z國法律的代表,戴上之後沒多久,一長串帶著手銬的嫌疑犯便在法警的押送下,魚貫如場。
全體起立,奏國歌,一整套儀式之後,法官一敲小錘,宣佈審判開始——然後,就像杜偉從小冊子瞭解的那樣,整個審判進入了流水化作業流程。
首先是控方開始讀起訴書,嫌疑犯姓名,被起訴罪名,犯罪事實……當所有內容快速讀完之後,法官會鄭重問嫌疑犯是否承認以上罪名,也就在此同時,杜偉他們就能完全“聽”到嫌疑犯心中所想,這個過程說短很短,只有數十秒時間,但說長也長,足可以重演整個事實階段的經歷……在這時候,杜偉他們就可以透過舉手的方式來表決,九個人當中有五個以上(包括五個)認為有罪的,那就有罪,至於服刑——根據人大剛剛透過的《戰爭時期臨時法律施行條例》(簡稱《戰時條例》),凡是條例中規定的幾條重罪,一經審判,立即槍決。
審判整整進行了一個下午,因為大腦長時間高強度思考,加上昨天沒睡好覺,杜偉覺得自己腦袋就像炸開了一樣,幾個小時的時間,杜偉大概一算,經他們九人之手,直接吃花生米的人就超過百人之多——據說這還僅僅是一小部分,到了明天,這場審判還會繼續。在法官宣佈休庭,讓所有陪審員交上通訊器的這一刻,杜偉第一次感覺到,上面刻著的這幾個簡單圖案是如此沉重,而這種沉重的最根本來源,就在舉頭三尺,那正在逐漸猙獰的天空。
………【461 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