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頭,雙雙在馬車內歇息的凌雪雁和万俟琛二人,也從馬車內出來,當看見不遠處火光滔天的時候,兩人的面色都有些意外。
錦言安排了幾個鬼王府的人去查探情況,可是,他們剛出去不久便趕了回來,說是有一大波人正在往這邊靠近,那些人,打扮得奇怪之極,看似是尋常百姓的裝扮,可是一個個不論是步調,開始奔跑的秩序,都像極了軍隊中人,這樣一行人不由得警鐘大作。
錦言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想到了帶回來的,楚帝的解藥。
她猜測,這些人,定然是那些反對楚帝,想要趁機謀逆的人,如果楚帝的藥被他們得到,只會功虧一簣。
她當即便下了馬車,與凌雪雁商議,他們協商一致,將所有的人分成三撥,一部分人留下來抵制那些襲來的人,一部分,帶著解藥先行回京,剩下的人,與他們一起走。
主意打定,當即便實施。
為了確保解藥的萬無一失,錦言安排四大護法從另一個方向護送解藥回皇城,而剩下的人,則與他們一起,火速沿著原本的路回皇城。
 ;。。。 ; ; 凌雪雁猛然便在床上坐了起來,她怒視著他,雙眸之中噴出憤怒的火花來:“你沒有情緒是不是?我在罵你,你就不知道生氣?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万俟琛仍舊一臉無害之色:“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嗎?惹得公主不高興了?公主說出來,琛定改之。”
凌雪雁卻只覺他此刻的模樣更讓人討厭,猛的就一指大門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万俟琛眸色低垂:“是,琛這就出去。”
他隨即便起身穿衣服,即便是這樣的時刻,他的動作依舊不急不緩,即便凌雪雁說著那樣羞辱人的話,他也很聽話的順從,可是卻分明是一股不卑不亢的姿態,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慌亂和不安,彷彿,她此刻發的不是脾氣,而只是需要他出去一趟罷了。
他將衣衫穿戴整齊,緩步出門,外頭尚有隨侍的婢女,看到他出來,一臉錯愕。
他反倒是溫和一笑,也不覺得尷尬,施施然往書房而去。
當身前再無一人,他的眸光這才略略變化,原本溫潤如玉的少年,卻分明從他的眸光中看出了一絲邪佞之氣,他勾起一邊唇角,有些玩味的笑了笑,動作極輕,若是不細看,根本就難以發現。
凌雪雁氣悶之極,心裡有一團火,可是無處發洩,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終究是穿上衣服起身,出來的時候,婢女還在門口,她眸色一擰,問道:“駙馬呢?”
婢女小心的回答道:“駙馬爺去了書房,公主要奴婢找他來嗎?”
凌雪雁煩躁地擺了擺手,看了外頭黑深的夜色一眼,直接便攏了衣袍走了出去。
她沒有讓任何人跟隨,一個人直接來到了湖邊,直到吹著微涼的夜風,她的心才一點點平復下來,心下驚異於自己今日的這團無名火,懊惱至極。
她向來極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論人前人後,皆是溫婉可人、知書達理的形象,今日卻無端發起火來,她細細算了算,這還是她懂事之後的第一場火,這火氣燃得太洶湧,險些將她自己都燒著了,連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起來。細細一想,竟不知,今日的這般心緒難平到底是因了白日裡秦非離的拒絕,還是因為白天裡見過的一幕,亦或,長久以來,對駙馬毫無脾性的憎意惱怒。
她的確是討厭他這個人,周到到讓人抓不住任何把柄,連脾性也是永遠一副溫文儒雅的姿態,從來不發火,對每一個人都以禮相待,即便是在那樣的事情上面,也依舊從來都是盡力於服侍她的滿足,一想到那樣的時刻,她每每抬頭時所見著的,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清醒的容顏,她原本躁動的心竟然頃刻就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