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都懂,但為了宗梧,我也想試試。」望舒笑著應下。
夷辛靜默良久,緩聲道:「這些日子,你若是真的捨不得,就好好和他相伴,以免有什麼遺憾。」
望舒出了口氣,輕鬆道:「我每天都如此。你且放心吧。」
夷辛幽幽嘆了一聲,望舒不知為何只感到他似乎情緒低落不少。
「那我走了,你……」夷辛猶豫半晌,終究沒有多說一字,「罷了,當我沒有說過。」
「我送送你吧。」望舒欣然頷首,抱著軟枕與夷辛一道走向主殿外。
夷辛似乎有心事,含糊地應了一聲,並未制止望舒此舉,二人一路上默然無語,直至走至宮門前,夷辛才停下腳步,沉聲道了一句:「小心二皇子。」
說罷,化作一道紅光消散。
望舒並不驚訝夷辛會如此提醒他,畢竟他帶著宗梧回來,本來就是衝著那王位去的,至於洛迦山一事,也是順水推舟,反正最後他的目的就是那個位子。
而北海中,大皇子失蹤已久,龍王龍後也沒有找他的打算,望舒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也能猜到這王位是沒他的份了。
能繼承的也只有二皇子、三公主和六皇子。
望舒邊往後殿走,邊凝神細想。
六皇子年歲尚小,並無威脅,哪怕老龍硬是要將他立為儲君,亦是前有狼後有虎,龍後必然不願意,至少要等六皇子成年。
但若是等六皇子,那麼二皇子與三公主必然心有不甘。尤其是二皇子……
不難猜,二皇子現如今怕也是在觀察老龍的想法,故而才未對他們動手,若老龍有了立太子的打算,那麼第一個坐不住的顯然就是二皇子。
宗梧現在被推去處理洛迦山,二皇子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肯定會暗中做什麼手腳。
莫非夷辛知道些什麼?還是夷辛也是猜測?
望舒甩甩腦袋,抬手揉了揉眉心,每當他思慮過重,便會感到龍息反噬,就好像是小蛟在鬧他,常常讓他無法集中精力。
望舒清嘆一聲,回了寢殿,揚手施下術法,又將四周帷幔放下,遮住刺目陽光,霎時殿內一片昏沉。
望舒褪去外衫,舒舒服服地躺上了大床,一手在肚腹上輕按,另一手抬起遮住雙眼,呼吸逐漸平穩。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望舒睡夢間恍惚又回到了那片花海。
依舊是漫天的熒藍光點,大片的苦心鈴在海底幽幽盛放,望舒立於花海之中,幾乎能聽見花瓣舒展開的細微聲響。
一根及其細弱的枯莖在驀然闖入他的眼簾。
花莖萎縮細如絲線,似乎只要他撥出一口氣,就能將它攔腰折斷。
周遭所有的苦心鈴都在盛放,唯有他,瘦骨嶙嶙。
明明是同一片土地孕養出來的花,卻生長地天壤之別。
望舒伸手試探著去觸碰那細瘦花莖,倏而指尖一陣刺痛,望舒一驚,連忙收回手來,指尖上湧出幾滴血珠,消散於空中。
血似是被某物吸引著湧向那花莖,花莖吸納了血後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脹起來,登時整個花莖都透出一股血紅,緊接著,花莖頂端紅芒一閃。
望舒擯住呼吸。
一朵極為艷麗的紅色花朵舒展開重瓣,在風中微微搖曳,數十顆熒紅光芒飄然飛入風中。
望舒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摘那紅花,「咯」一聲輕響,花朵應聲落下,登時平地風起,望舒側頭避開,只見周遭熒藍花海被層層渡上艷紅之色。
僅是眨眼的功夫,整片花海都變成赤紅景象。
而他掌心摘下的那朵紅色苦心鈴則散出赤紅光斑,逐漸融匯成一條由光點組成的小龍。
小龍繞著望舒轉了一圈,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