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和張焉一一與二人見過禮,也在花廳坐了。
劉氏滿面的神采,前幾日的不順之氣一掃而光,似乎在和鳳昭南說著極為高興的事兒。
“老祖宗在說什麼呢,這樣高興。”一入座,張焉巧笑著問道。
劉氏和鳳昭南但笑不語。還是一邊的芳晴,笑道:“正說黛如小姐的婚事呢,這幾日倒是有來上門提親的,老夫人正挑著人呢。”
“咱們家,不比旁人。黛如又是咱們家唯一的姐兒,那必得是咱們大週一等一的人才,才能配得上她。提親的人中,我倒是覺得這今科狀元白松年不錯,據說相貌也是一表人才。”老夫人對面前的幾個人說道,似乎在徵求他們的意見。
白送年,張焉倒聽說過。今科狀元,文采飛揚。只是,他出身於商賈之家,其父是以買賣綢緞起家的商人,大周重農輕商,商人一般被視為重利輕義之輩,故而地位極低,就是一般的五品六品官員之家,都瞧不上這商賈之家的出身,為何老夫人卻獨獨看上他呢?
鳳府如今勢大,皇帝雖對鳳府一直恩寵有加,可是這忌憚之心,老夫人也早已看出。正因如此,才在這婚事上,不要再惹皇帝的眼。鳳府孫女,嫁於今科狀元,表面上看來,也倒不失臉面。
只是,這都是老夫人的一廂情願的安排,她孫女的想法,她怕是不知。
這時,張焉突然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廳堂,此刻卻突然之間靜了下來。
循著大家的目光看去,門口之處,一襲水綠色錦緞上繡淡雅清新蘭花裙衫的黛如早已掀了簾子進來,此刻正站在門口處,面色通紅,卻不是羞赧,而是明顯的置氣之色。
“祖母,父親,我不願。”黛如斬釘截鐵地說道。她瞧了一旁的張子若一眼,一排貝齒緊緊咬著下唇,臉色不佳,手裡絞著手帕。
“可是胡鬧,祖母都是為你好。你也大了,都怪父親,常年在外,險些耽誤了你的終身。”鳳昭南怕老夫人不悅,忙說道。
“如果真為我好,就不要讓我嫁一個只知人云亦云,只知讀八股的迂腐書生,縱然他考上了狀元,在我眼裡也不值一文,我鳳黛如要嫁,必然嫁於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人!”
這一席話不但反駁了鳳昭南,竟是也埋怨了劉氏,而讓劉氏更為不悅的是,這番話連帶他的二兒子鳳昭文都編排了進去,這孩子平日裡就乖張,真是白疼了。
芳晴見老夫人面色不悅,忙出來打圓場:“姑娘也不要著急,老夫人原是在和鳳將軍商量,並未下定論。姑娘是咱們鳳家的大小姐,老夫人、大老爺瞧著都是如珠如玉似的,姑娘的婚事,必是十分之慎重的。”說著,為劉氏重新續了茶。
劉氏抿了一口茶,眼臉微抬:“難道你不相信你的祖母,能為你擇到良婿?”
黛如聽了,不發一言,一雙手將手帕絞得更緊了。她的眼神似有似無的,往張焉處飄了一下。
鳳昭南眼見母親有些不悅,又接著訓斥黛如道:“婚姻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鳳府是什麼地方,哪裡有姑娘家自己出來議論婚事的!還不退下!”
黛如心中委屈,眼淚已是止不住,姣好的容貌,梨花帶雨,任是誰也會心生不忍。可是她自小以男孩一般的養的,外柔內剛,直視著眾人道:“我寧可當姑子也不嫁!”甩下這句話便飛奔了出去。
劉氏便皺了眉頭。
張焉心裡也疑惑不解,原本她說自己喜歡皇帝,還為此假裝落水,可是皇帝大選妃嬪,她又不參選。凡遇宮中大選秀女,六品以上官員,家中有適齡女孩兒的,在此時均不得再議嫁,必須參加大選,待選秀過後,那些沒被選上的,才能再行議嫁。而黛如,卻找個藉口裝病不參選,白白地放過這可以入宮的機會。
不是喜歡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