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德尼不問，不代表林安會不提起。

“我必須先對你說聲抱歉，西德尼。”林安忽然毫無徵兆地開口。

西德尼沒說話，平板臉和無焦眼神沒有絲毫改變，只有微微側頭地動作表達出他疑惑。

“原因？”

“我把柯默特記憶給了薩林。”林安回答道。

西德尼頓時明白林安道歉原因。

柯默特記憶，是他用死靈法師手段提取，而且期間還動用了亡靈之書，雖然特徵不明顯，但薩林作為白袍法師，或許會從中發覺什麼端倪，從而查知他身份。

當然，這也只是可能而已。

其他系別其實也不乏這樣提取記憶殘酷法術，而死靈系畢竟消匿已久，並不是隨便一個白袍法師就能察覺，否則他一個死靈法師，也不能這麼安穩地混跡正常法師圈子裡了。

西德尼對此並不太擔心，除了對自己隱匿手法自信外，也出於他對林安做事風格瞭解——她不是那種會莫名其妙給自己找麻煩人，至少是有一定把握這件事不會給他們帶來困擾。

西德尼心裡想得多，倒是林安做出這樣決定原因。

腦子裡思緒轉動，他頓時猜到了一些林安想法。

“你認為他適合替代這個身份？”他問道。

“薩林經歷複雜，我認識人中，能讓我有信心，覺得他能取代柯默特身份而不露破綻，也就只有薩林一人了。”

西德尼反應很，林安眼中掠過一絲讚賞，頷首道。

西德尼點頭。

這就可以理解了。

柯默特這個佈置，事涉他們對於以後一些安排，按照預期是會有大用。

而且為了令柯默特落手裡，他們前後也花了不少時間和代價，重要是，柯默特身份正適合下手，還是四葉花首領有力競爭者，這麼合適目標，並不是那麼好找。

但林安把柯默特記憶交給薩林，讓他取代柯默特身份，顯然是覺得這樣做，能衍生大利益。

“情報系統畢竟特殊，我沒有把握能長時間隱瞞住其中不妥，柯默特身份我們手裡，多也只能一個月內有用，過了一個月，就隨時有暴露風險——重要是，一個月後柯默特失蹤，可能會打草驚蛇，令情報處提高警惕……”

林安道，“薩林暫時來說和我們不會有利益衝突，假如他能完全掌握和取代柯默特身份話，從長期利益上，我們能獲得大好處，而不僅限於這一次。”

“但也意味著大風險。”西德尼說道。

如果以後薩林意外暴露，那麼就不僅是打草驚蛇這麼簡單，軍方情報系統是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洩露了大量情報缺口。

“這就是獲取利益所必需冒風險了，等價平衡，不是嗎？”無錯不跳字。林安聳肩。

“很少見你對一個人這麼有信心，”西德尼用陳述語氣說著，然後接了一句，“而且你確定他能掌握這個身份？”

“假如，他想達到自己目話……就必須能夠做到。”林安意味深長地說。

西德尼並沒有出乎意料。

林安和那個薩林顯然還有私底下交易，其中內情，或許才是柯默特這個身份對薩林真正作用。

而林安也不是碰到一個熟人，認為他可以勝任，就會隨意把記憶給對方——林安習慣佔據主動，柯默特記憶畢竟只有一份，給出去就沒有了，而且他們還要冒薩林暴露風險，以及他身份被薩林察覺可能。

不過林安肯定有林安考量，她既然這麼有把握，西德尼倒也不擔心自己未來法師塔會憑空飛走。

何況記憶已經給薩林帶走了，現說什麼也晚了。

林安這時卻從秘銀臂釧中拿出一樣東西，遞給西德尼，“瞧，你還是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