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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幾何?對於凡人眾生而言,這句話太超然太高遠,如果照淺了照低了照實了說,其實是男人離不開女人,女人少不了男人。所以,不如簡單明瞭地說,男人難過女人關,也好讓天下男人說出這句話時油然生出狡黠的豪氣和詭誕的得意。

心癢難熬又得暗暗隱忍的日子過了幾年,堂弟牛得文不記後果的大膽舉動衝散了他時緊時鬆的心結,彷彿眼前豁然開朗,目力所及一片開闊地,心地裡日見活泛起來。

牛得文比他小三歲多,雖然同族同宗,而且同一個曾祖父,血緣同脈,但體格相貌卻迥異。兩個人如果站一塊,牛得文比牛得利要高出一個頭,身子粗幾圈。不僅個子高骨骼大,而且牛得文濃眉大眼,額闊臉方,可以說相貌堂堂,行坐之間透出幾分惹人眼球的俊朗。村裡人說,牛得文姐弟四個,優點全長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他兩個姐姐個小而黑瘦,一個弟弟生下來聾啞,唯他一表人才。更不同的,牛得利牛得文兩個人性子上一動一靜,一快一慢,就連走路,牛得文都要踏實了腳跟才邁步。牛得文平時話不多,見人不苟言笑,做事慢悠悠的,打小村鄰說他老實,大了又說他老實得有點迂。但有一點兩個人是共同的,從小到大在學校在村裡都比同齡人表現得優秀。按牛闢明的說法,倆小子一個幹練一個穩當,都是牛家的好後生。以牛得文的條件,如果趕上牛得利那年招飛行員的機會,牛闢明一準把他推上去,說不定真能選上。可惜,牛得文沒攤上好運氣。當陸軍吧,機會有,但牛得文軟硬不幹,並且撂出話來說,與其當步兵還不如臉朝黃土背朝天戰天鬥地奪高產把汗水拋撒在廣闊天地裡有出息,惱得牛闢明在他高中畢業後真把他晾在生產隊裡撒了兩年的汗水。牛得文不怨不棄,沉下心跟著牛得利在田野裡大有作為,確實幹得不賴。後來,牛闢明不忍心看著這個應該有出息的侄子荒在莊稼地裡,便把他弄到大隊當文書。隔年,牛得文鬧了出轟動全縣褒貶紛仍笑罵不已既壞且妙的豔事。

………【第一章 香椿 04】………

這年冬季,公社組織勞力挖河。紅旗招展彩旗飄揚的水利工地熱火朝天。牛得文率一幫年輕小夥跟相鄰大隊的鐵姑娘戰鬥隊摽上了勁。他們肩擔泥筐呼喊奔跑,情緒激昂,雄渾的勞動號子時常被鏗鏘悅耳的歌聲壓倒。牛得文喊得最歡跑得最快,汗水迷濛的大眼一刻不離地盯向對方,多次跌滑摔倒都沒能改變他如沐春風的目光。

旁人不知,一瞥之間,他看上了對方一個叫韓秀琴的姑娘。僅僅兩天,韓秀琴俏媚的臉龐豐滿的體態已惹得他心似貓抓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整天魂遊似的亂了精神。每天休工後,別人早已累得癱軟如泥,狼吞虎嚥罷倒頭便睡,他卻精神抖擻地蹓躂到鄰居那邊,想方設法多看韓秀琴幾眼,拐彎抹角聊幾句閒話。搭不上幾句,人家身子乏情緒低,隨眾姐妹鑽進工棚休息了,他便一個人站在星空下張望那頂工棚,直到凍得頻打寒噤,才一步三回頭地回返。躺下,他反覆設計,無數次鼓勁,下決心第二天跟韓秀琴挑明。可是,白天戰天鬥地的狂熱氣氛消弭了他的決心,使他覺得歪思雜念有辱大好形勢而顯得胸狹心私,玷汙了融於生命的崇高革命理想。他試圖把生理的誘惑耗損在繁重的勞作裡,然而心餘力絀,誘惑如血液一般無法不在體內迴圈盪漾,迅速稀釋著堅定的心志,使他甘願頹廢在溫柔鄉里入夢。這樣一連數日,他煎熬在精神的激越和誘惑的痛苦中,無法解脫。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加焦渴難忍卻更顯膽怯,每天去對方的工棚變成了遠遠的張望。

這天傍晚,韓秀琴夥一個姐妹過來送挑戰書,對視之間給了他一個甜美燦爛的笑,陡然將他龜縮數日的膽怯之心激盪得神采奕奕。恍惚間,眼望韓秀琴離去的背影,他猛醒似的意識到機不可失,必須趁熱打鐵,於是驅前幾步叫住韓秀琴,示意有話單獨跟她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