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瑾皇后則於坤泰宮中讀《孫子兵法》數日。
兩月後,迎承嫻有喜。瑾皇后頒懿旨,進迎承嫻為迎嬪,仍居於迎喜齋中,責成宮人、太醫好生侍奉。
而瑾皇后則於坤泰宮中讀《孫子兵法》數十日。
自打那日荒唐後,迎嬪便再未見過順啟帝。進升嬪位之日,是順啟帝自打她搬入迎喜齋後第一次步入其內。
今日是順啟帝第五次步入迎喜齋,而每每來時,皆因被迎嬪煩不勝煩,免強而入。
內室床榻上,美孕婦迎嬪面色慘白唇無血色,身子微欠將起不起,眸中噙淚似落不落。神態做作,看得順啟帝眉頭又是一皺,心中厭惡又加一分,只眸光掃過她明顯凸起的小腹時,心中微嘆口氣,罷了,畢竟其內懷的是自己的子嗣。
“免禮了,躺著吧。”順啟帝坐到宮人搭來的軟椅之上。
“皇上……”迎嬪微欠了欠身,唇未啟,淚先垂。
順啟帝擰眉,推掉宮人奉上來的香茗,道:“迎嬪當知,孕育龍子乃是大任,莫要想些有得沒得。”口氣稍頓,又道:“朕國事煩忙,迎嬪理當體恤?好了,朕也來過了,你便安心養著吧。”
說罷,便站將起來,道:“擺駕,御書房。”
“是……”吉安躬身應道。偷眼觀瞧,心道:迎嬪娘娘啊,這珍珠粉可不是這般用的,尋常人皆能看出端倪,何況皇上龍目啊。
坤泰宮內。
“娘娘,這是皇上特特吩咐御膳房去了腥羶,送來的羊奶,囑咐一定要趁熱喝了才好。”瓔珞姑姑捧了一隻羊脂白玉雕蓮瓣的碗盞送到近前,又道:“您乃後宮之主,理當與皇上同去探望迎嬪娘娘的。”
“我去作甚?與她添堵不成?”瑾皇后接過玉碗嗅了嗅,縱了下挺俏的瓏鼻,將碗推置一旁,道:“但凡這天下女子哪個不想有孕之時夫君能常伴身邊,只我們的夫君卻是皇上……”
話未說盡便輕嘆口氣,又道:“我又何必去與她為難,又難為自己呢。”
“娘娘,這迎嬪娘娘她要說也是您外祖家的旁支一脈,進得宮來多蒙您看顧,卻不……”
“瓔珞!”未待其講完,瑾皇后便沉聲嚇道。
“娘娘恕罪。”瓔珞見瑾皇后面色不予,自知言過,慌忙跪下。
“罷了,你,我是曉得的。”瑾皇后玉手微抬了抬,示意她起來,又道:“只你乃是我身邊之人,你之意思便是我之意思,你可省得?”這深宮高牆之內,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她雖貴為皇后可言行間也要慎之又慎。
“奴婢知錯了。”瓔珞連忙應道,心中也自省,她這張嘴啊,怎麼總也改不了呢。
但聽瑾皇后又娓娓道之:“高牆官宦之家,內院之中勾心、爭寵可見一斑,更何況這深宮裡,只我乃一國之母,這後宮安穩為吾之責。那嫉妒、要寵之事,我不能也不屑為之……只這心啊,卻不甚如我所想……”說罷,悽悽然一笑,似寒冬中一枝孤梅。
“娘娘……”瓔珞欲言又止,就聽得——
“噢?是哪個不讓朕的皇后如意了?”珠簾一挑,順啟帝步了進來。
“奴婢拜見皇上,皇上金安。”瓔珞福身行禮。
“嗯,下去吧。”
瓔珞再次福了一福,躬身退出。
“臣妾見過皇上……”
未待瑾皇后行禮,順啟帝已然走上前來,大掌扶住她的小臂。
“瑾兒如今有了身子,莫要再行這虛禮。”說罷,攥著她的小手,坐於炕榻之上,但見榻几上的羊奶分毫未動,便以手背觸了觸碗壁後,執起碗盞送於瑾皇后唇邊。“有孕之人喝這個最好,快些趁熱喝了吧。”
“還是臣妾自己來罷。”瑾皇后接過玉碗,皺眉抿了兩口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