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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下面,李超蘭的臺詞應該是描繪他們如何為教育事業出力,共同創造美好生活的前景,進而談到同志同心,引誘彭石賢暴露他的反革命思想。可是,導演有個疏忽,當時少有大學生教小學的事,李超蘭本來可以稍作變通:教育也會大躍進,到時會有大量的中學湧現出來,而且,為愛情也無須顧慮教不教小學的事!可是,李超蘭凝望著彭石賢卻沉默了,她感到彭石賢的話是真心為她設想,而對她的冷漠態度,也是他真情的流露,這事該怎麼辦呢?

“走吧,別待著了,”彭石賢再次催促,“我得走了!”

“不行,我還有要緊事!”李超蘭馬上著急地拉住了彭石賢,“你就陪我再坐一會兒吧。。。 ”

彭石賢只得又坐了下來,因為他見到李超蘭的眼裡湧出了淚水,他的眼睛雖然也紅了,卻沒有眼淚。

李超蘭抱頭伏在膝蓋上,她想極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可總不成功,連續好幾次,她一抬起頭來,就口未開言,淚已先流,她只得側過身子,用雙手掩住臉,起起伏伏地抽泣持續了十多分鐘,終於淚痕滿臉,彭石賢陪在一旁,咬緊著牙,繃緊著臉,無話好說,但他到底還是忍不住滴落了兩顆淚珠。

李超蘭處在痛苦劇烈的思想鬥爭中,她不可能背叛對領導的承諾,如果把真實來意告訴彭石賢,那後果將是可怕的,可她也不願意進一步引誘彭石賢而加重他的罪名,那無異於叛賣朋友,也會出賣了自己的良心。在遲疑、猶豫、惶急、緊張的思維衝竄中,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條出路。

“他們... 我們。。。 ” 李超蘭長長地抽了兩口氣,止住了哭,“我是說,我們的事不要怕別人來管。。。 ”

“誰?這不是怕不怕別人管的問題,而是。。。 ” 彭石賢想說明他們這戀愛不可能繼續下去的理由,可話被李超蘭打斷。

李超蘭自顧自地背了一段臺詞,他不待彭石賢回話,立即提起另一些不相干的話題,如大學裡的異聞怪事,在其中又莫名其妙地插入幾段臺詞,然後問:“你媽對我沒有上次那麼熱情,定是她給你說了物件,是不是張家那個女孩?”

“。。。 是!”彭石賢乾脆回答。

“你參加了猴頭他們那個什麼人民黨嗎?你們還發展了哪些人?聽說連貴的老婆是社長的侄女——你先別插言,你聽我說——原來你在與別人談戀愛——可我不怪你!”這時,李超蘭才勉強笑了一下。領導讓她說的話全說了,讓她哭也真哭了,只要在此時結束談話,她就有可能解脫開自己,“那我們往回走吧!”

彭石賢不想聽這種顛三倒四的話,馬上起身走了,頭也不回,李超蘭卻立即追了上去,彭石賢突然站住,大聲問:“你今天來這裡究竟是什麼意思?”

李超蘭急忙躲開彭石賢逼人的目光,她下定了決心:“我。。。 我不陪你去青石庵;我得走了!”

李超蘭的淚水又橫溢了出來,卻不肯再說一句話。一會,她車轉身走了,從山邊的橫路穿插過去,上了來時的那條青石板路,回頭一望,見彭石賢正進青石庵去,她知道,一個公安與姜信和帶領的幾個民兵正在那裡等著逮捕彭石賢。

與這一行動同時實施的是抄查彭石賢的家。早上,張華玉在回來的路上,遠遠望見李超蘭,猜她是去左青石,便插田間小路走了,到家後,吳國芬詳細問了彭石賢的情況,這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可總不放心,吃過飯,又問華玉:“你見著那個李超蘭沒有?”華玉說:“我只遠遠地望見了。”忙完了家務,國芬再次提起:“李超蘭有同伴嗎?”華玉回答:“就她一個人——哦,在她後面很遠還有三個人,兩個是民兵,另一個不認識。”吳國芬一聽,沒有出聲,抱起吃奶的孩子急忙出門。

吳國芬去香嬸那裡看了一眼,黃大香問她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