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回家的時候,是凌眉來開的門。
湘菲沒有出來,像上次那個我至今不明白的特別日子一樣,她在廚房裡幫凌眉忙得不亦樂乎。唯一不同的只聽到菜刀飛快的撞擊著菜板,她沒有鳥兒般輕快的歌唱。
也沒有李浪。
我和凌眉的住處是一座山,一山不容二虎。有我的時候就不會有李浪,他只有揹著我和凌眉偷偷摸摸。
凌眉很熱情的對張哥和梅豔笑笑,然後讓我陪他們在客廳聊天看電視。她自己轉身又去了廚房。
我沒來得及給他們介紹。
也許是凌眉給梅豔的第一感覺太好,梅豔真正見到凌眉了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緊張,反是有些愧疚的坐在沙發上一言不語。
她沒有心思看電視,好幾次想去廚房幫忙,都被我止住。
我怕她進去,和她們聊得太多,漏出馬腳。有句話是,言多必失。
吃飯的時候,凌眉和湘菲都上了桌。
張哥坐在我身邊。
我坐在凌眉身邊。
桌上的菜很豐盛,我給大家斟酒。不是那晚的五粱液,是貴州的茅臺。
也許凌眉以為雲南和貴州靠得近,比起宜賓的五梁液來,張哥更喜歡貴州的茅臺。
張哥不看桌上的菜,也不看杯中的酒,他只把眼睛在凌眉和湘菲臉上游移。
好一會兒,他發出一聲感嘆:“改之,真不簡單,在茶樓的時候,我只以為……”
差點說漏了嘴,幸好他及時反應過來,把那段話硬生生的吞了進去,接著道:“卻不曾想到,你娃還金屋藏嬌。兩位哪位才是弟妹?”
凌眉和湘菲只是笑。
沒有半點嬌羞,她們從來都很自信。
尤其是梅豔就坐在她們旁邊,雖然不是她們一樣的風格,卻足可以和她們互相軒藐,她們更不會輸了自己的氣質。
我也笑,我對張哥道:“任你選擇。”
我借用了梅豔的話,那天對著金魚缸裡一黑一紅的兩隻魚,我問她我是哪一隻時,她就是這樣回答我的。
張哥把眼睛停在凌眉臉上,剛要張口確定,又閉上。猶豫了會,又把眼睛望向湘菲。
這次湘菲沒有剛才那麼笑得自然,她臉紅了,望望凌眉,又偷偷的掃了我一眼。
那一眼裡充滿嬌嗔。
然而我只是笑,並不替她解圍。
張哥還沒開口,她就生氣,責怪加抗議:“改之,你以為你是誰呀,是皇上嗎?天下女人都任你選擇?!”
張哥愣了,遇上了帶剌的玫瑰,他不敢信口開河。
我還是笑:“湘菲,對不起,我只是看張哥一見到美女就神情恍惚,兩眼發直,想開開玩笑。”
凌眉也笑道:“湘菲,至於嗎?就算張哥說你是,我也不會吃你的醋生你的氣,我們倆誰跟誰呀,我的你的不都一樣嗎?”
湘菲撲哧一聲笑了:“凌眉,你也取笑我?哼,我才不稀罕呢,有些人只有你才把他當個寶。”
一邊說,一邊拿眼斜我。
我笑,比先前還笑得有意思。
是的,很有意思,再漂亮再有氣質的女人都她媽虛偽。湘菲到底有沒有稀罕我她自己比誰都清楚,卻偏偏要在大家面前故意做出一副看我不起的樣子。
我給她倒酒。
她卻不斜眼看我了。她把臉扭向別處。我知道,她還是故意的。
我懶得理她,她的酒杯已斟滿。
我拿起梅豔的杯子。梅豔看了看我,眼神很平常。
我也想故作平常,可是我的心卻莫名的有點虛。
湘菲不看我,只看梅豔。忽然道:“我好像在哪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