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滲透到空中,但希望她能接受這份感情的人,卻並不在。淡淡的,揪緊般的感情——苦痛、悲傷、嫉妒——翻滾、糾纏,感情像狂風般到處肆虐,又像劇毒般在血液中飛速蔓延。
『…一個人…會好寂寞啊,小久……』下意識地抱住雙肩,痴痴地對著屋頂雪白的牆面上,那盞圓圓的頂燈,看著看著,就笑了,‘原來會寂寞的那個人,是我’:一次、兩次都一樣,每每是我自己先畫下一個名為【不能愛】的圈,她懂得吃一塹長一智,漸漸學會了如何在圈內怡然自得;而我呢,卻總是不知不覺間走出圈子,深陷泥沼還甘之如飴。
……
什麼時候東京已經如此夏日炎炎,難道是我遺忘了時間?腦子和心似乎都停留在5月21日那一天,修二開車載我回了學校之後,便一次也沒回過與她一同借宿的洋房。食不知味,夜不安寢,學習也好,訓練也罷,什麼都靜不下心,才不過一個月,我就好像蒼茫間,失去了半個靈魂:
庭院裡沒有了她的身影,耳邊聽不見她的輕聲笑語,她的可愛,她的無賴…我還真是夠自虐的,才會選擇在已經習慣並且沉醉之後,突然從有她的世界之中抽離…這種苦澀到無以復加的感覺,刻骨銘心,我嚐盡了患得患失的心情,那麼她呢?
‘哥哥突然就這麼消失,每天都見不著人影,小久有什麼樣的感受?’我這麼想著,苦笑了一下,看看電話上的通聯紀錄,就只有從榊太郎顧問家裡打來過一個向我這個監護人保平安的,而電話那頭的人甚至也不是她……她擅長不著痕跡地觀察人,在連我自己都沒發現之時,記住我最喜歡吃什麼,對服飾、香水的品味,平時又愛做什麼…一點一滴,滲透著我的心…給我世上最好的,讓我習慣她的關心體貼,等到我因為無法擺脫這般沉淪而要逃走了,她也可以不聞、不問、不關心,就是這般的灑脫,恣意——更卑鄙的是,在我近乎絕望之時,偏偏又賜予一線生機:
『…哥哥』——只是這一聲,就如同久旱甘霖般滋潤了我瀕臨乾涸的心,原來小久不僅是我的毒,更是我的藥,『…今天,可以陪我一下嗎?』
『當然』只有你的要求,無論多難我也不會拒絕,因為,沒法拒絕。
『…女朋友…不會生氣吧?』
『女朋友?』
『…哥哥最近都夜不歸宿,難道…不是因為交了女友麼?』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是因為這樣的誤會,害怕打擾到我拍拖,才…這個傻丫頭…!
『當然不是啦~笨·蛋!』其實讓小久就這樣誤會下去,對於想要戒掉她的我來說,是再好不過了,但是,還來不及權衡利弊,實話就已經脫口而出,『只是最近在學校忙【東京六大學聯盟學園祭】的事情,每天都會到很晚,在宿舍睡比較方便…』,沒錯,就是這樣——雖然,我根本就不是學生會的幹事,特別提出來要幫忙,完全是我自己的意願,好以此作為留宿學校的藉口…
太、太可愛了,以至於我甚至不敢直視:這是她頭一回穿,那件我從澳洲買回來的小洋裝,因為當時悉尼是夏天,可東京還在暮冬時節。我一直覺得說“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為了親手脫下來”這句話特別在理,雖然一開始就打定主意這件事買來送給妹妹的,可還是習慣性的選擇了最容易脫下來的一字領連衣裙,白皙的頸項,漂亮的鎖骨,全也似乎在誘惑著我咬上去……
還好我是不出手汗的人,不然一定會給小久發現我有多緊張,特意用右手牽她,是因為害怕左手連線的心臟,那般劇烈的狂跳會洩露我把她當作女人在愛著的秘密——明明,明明是這麼的害怕,可一看到她被電車上的人踩到腳而吃痛的表情,我便什麼也顧不上了,一把就將她拉入懷中,只希望我那熱得發燙的胸口,不會灼傷小久。
………
跡部景吾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