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秣表面上溫和的笑著,心裡其實正翻騰著無數念頭。
卡西口中說要秦秣小心方澈,其實是在開玩笑,秦秣聽著卻覺得自己心裡在天雷滾滾,這究竟是方澈要小心秦秣,還是秦秣要小心方澈,可還真是不好說。
秦秣從來沒有這樣慶幸過自己現在是女兒身,否則她可不敢醉後輕薄了別人,還裝出一副“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子來。雖然她確實記得不大清楚,但她只是喝醉,不是失憶,總還有個大概印象的。
不知怎麼回事,她懊惱過後,就覺得好笑。
方澈真是一個好孩子,坐懷不亂。再換個角度說,方澈真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心思端正。再繼續換個角度說,秦秣實在是根豆芽菜,乾巴巴激不起方澈朋友之外的絲毫衝動。
晚飯是方澈做的,他就著有限的食材做了幾個家常的中國菜,小菜擺上桌,卡西連連稱好,吃的無比歡快。她因為研究東方文化,家裡也收藏著幾套釉質不錯的中國餐具,天青色的碗碟和青玉箸,搭配著色香俱全的飯菜,引人饞蟲。
飯後秦秣自覺的收拾碗筷,方澈有些擔憂地說:“秣秣,你確定你不會摔壞東西?卡西教授這些碗碟很有收藏價值,要是壞掉幾個,那就可惜了。”
秦秣手上微微一抖,轉頭向方澈露出一個燦爛得晃人眼的笑容,聲音卻冷颼颼的:“小方同學,如果我手上這些東西摔了,那可全是你給指使的……”
所幸秦秣曾經在茶館裡端茶送水的功夫沒白練,收拾洗碗的工作還是能夠順利完成。
晚上雨越下越大,卡西留秦秣和方澈到她家裡過夜。因為冒雨行走確實艱難,卡西家裡又有足夠的客房,兩人也就留了下來。
“秣秣,你不如去把酒店的房退了,就在這裡陪我這老太太過幾天,怎麼樣?”
秦秣自然是點頭,微笑道:“夫人,雖然是叨擾,但我心中竊喜,也就不客氣了。”
小老太太樂得大笑,笑過之後又很有風度的瞪過秦秣一眼:“你們這兩個孩子,一個叫我教授,一個叫我夫人,叫得我好像是中世紀古畫裡的老學究似的。怎麼?你們就不能尊老一下,叫我一聲奶奶?”
“卡西奶奶!”秦秣脆生生的叫,沒有分毫猶豫。
方澈也緩緩的叫了一聲:“卡西奶奶。”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卡西就洗漱睡覺了,她揉著額頭道:“這人一老就是撐不住,睡得早起得早。我當年的小學老師如果看到我現在這樣規律的生活,一定會很欣慰,他沒白教我早睡早起的含義。”
話說完,她自己先樂呵呵的笑開了。
留下秦秣在方澈在客廳裡,看著無聊的電視劇。
秦秣還好,她看電視不怎麼挑,凡是能有助她瞭解更多常識的電視,她都願意認真去看,而方澈就沒這樣的好胃口。他拿出自己功能強大的手機,在上面列起了算式,算了幾分鐘,他又去看秦秣認真看電視的側臉。
這個女孩曾經脫出了他視線控制兩年之久,雖然方澈從不曾忘記在她生命中增加自己的存在感,但秦秣還是悄悄的在他指縫間溜到了另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
方澈悄悄在心中嘆一口氣,他有點介意。
“秣秣。”他輕喚了一聲,手指在手機鍵盤上游移,終於還是問出口,“你這兩年過得怎麼樣?有什麼趣事沒有?”
“嗯?”秦秣閒散的靠在沙發椅背上,注意力稍稍從電視機上移開,“趣事?趣事很多啊,你要聽?”
方澈低笑道:“寫信廢紙,EMAIL又費電,打電話國際長途很貴,直接對話我們又不是武林高手,不會千里傳音。現在這麼近的距離,你只管說,我不會嫌你口水囉嗦,也不會介意你有可能害我耳朵起繭的。”
這話把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