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空間是可以測量的,那麼肯定可以驗證許多平行世界的猜想。
可是儀器到了這裡,分子會迅速被瓦解掉,這是個不可測量的世界。
溼漉漉的汗水,很快離開我的身體,我的大腦和周圍的世界一樣清澈空明。
好像有一個隱身的姑娘,拿著手帕慢慢幫我身體上的汙垢擦拭乾淨。
天坑像是一個有潔癖的怪胎。
一大清早,我爬起來後開始翻山越嶺。
文文一定是在這裡。
我決定繼續拜訪萊奧一家,雖然他的女人有點怕我,但是我不願意花時間去接觸新的陌生人。
我又敲了萊奧的房門。
這次是他女人開門。
看見是我,她本能地退後了一步。“你怎麼又來了。”
我舉起手說:“小姐,我沒有惡意。”
她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搞不懂她是什麼意思,“我是來找人的,我想你認識一個叫文文的女孩子嗎?”
“不,不認識。”
“她大概這麼高,白白瘦瘦的,喜歡穿白色的連衣裙,你也許見過她,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我急著找到文文。
描述得相當蒼白。
“我沒見過你說的那個人,這地方很大,你應該在祭祀的時候再去看。”
……
祭祀。
總算讓我找到這個空間的意義了。
最中央的池塘,週期性地發出光芒,是這裡所有人的生命之源。
當鐘聲響起,他們會跪在池塘前面祭祀,我也不例外。
於是我等著祭祀的時間。
當光芒到達頂峰的時候,身體裡像是多出了一隻腳,推著我走向那個發光的池塘。
大家依次進入。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無聲無息。
我能感覺到身上被某種壓力禁錮著,跪在地上不願意動一下。
池塘周圍的空地上聚集了上萬人。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跪著。
然後…有一個人站起來了。
他走表情驚恐地走向池塘中央。
走進那片光裡。
我抬起頭,看見他嘴長得大大的,毫無疑問地在淒厲的慘叫,可是聲音,連同他的身體一起被那團池塘裡的光芒給吞噬了進去。
最後那個人徹底消失了。
……
天坑裡的生存法則。
光芒來源於生命的能量。
每一天都會有一個人被慘死在那團光芒之中。
美麗是需要代價的。
不過看樣子,大家也都習慣了。
祭祀儀式結束以後,大家各自回家。
有個小孩子還留在那裡哭。
眼淚汪汪的,不過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猜他的聲音是被光之聲吞沒了。
那個孩子是祭品的女兒。
……
我站在最外面張望,結果果然看見文文了。
但是文文手被另外一個男人牽著。
另外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很高很瘦很白,長得十分英俊。
他牽著文文的手。
文文靠在他身邊走,一副幸福的模樣。
我張張嘴,突然發現,我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但我還是朝他們走過去了。
“文文。”我在後面叫她。
這個聲音是能聽見的。
只是心痛的聲音沒辦法發出來而已。
文文回頭,看見我的時候,她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