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們夠了啊。”待得青蕪淚眼婆娑地從花玲瓏的懷中鑽出來,林夜闌的臉已經黑得拿毛筆蘸一蘸就能寫出字來了。
“闌,南迦姐姐走了……”說到這裡,青蕪又忍不住哽咽。
林夜闌與花玲瓏對望一眼,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神,平靜:“我們知道。”
青蕪當然注意到了兩人的神色,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
花玲瓏上前一步,雙手搭在比他矮一頭的青蕪的肩膀上,直視著青蕪的眼睛:“你確定要知道麼?”
青蕪低下頭去想了想,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吧,唉……”花玲瓏嘆了口氣:“我和林夜闌私下裡查過,南迦組建了一個叫離火宮的組織。”
“離火宮?”青蕪皺眉,這個名字十分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蕪兒。”林夜闌喚了青蕪一聲,撫摸著她柔軟的鬢髮:“你還記得我們回桑乾前的最後一場刺殺麼?”
林夜闌的話如驚雷般炸響在青蕪心裡,驚得她呆楞在當地,她清楚地記得,在那片一望無際的草地上,那群黑衣蒙面的刺客就著地形伏擊,招招衝著她來,招招直欲取她性命。
那時她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並未與人有嫌隙,又怎會引人將她殺之而後快。
今日聽了南迦一番真情流露她才明白過來,原來她一直記掛著的、一直擔心著的、一直朝夕相處著的姐妹,早已動了殺機。
“離火宮?”一旁的世殊不明所以地皺眉,這個小組織在林夜闌與青蕪他們不在的時候,也時常為隱香的眾人制造些小難題,只是近來已經蟄伏了起來。
如果是南迦組建的,為何要處處與隱香作對,何況那時南迦還待在隱香裡?
“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青蕪吸了吸鼻涕,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蕪兒,花玲瓏還有發現。”林夜闌明知說出來很殘忍,卻不得不打破青蕪心中僅存的僥倖與幻想,示意花玲瓏繼續說下去。
花玲瓏瞪了林夜闌一眼。
這傢伙也真是的,為什麼每次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都要交由他來做,也不知道青蕪聽了以後會不會怨怪自己。
青蕪儘量強迫著自己以微笑面對:“沒關係的,花花,我沒事,你接著說下去。”
“噢……”花玲瓏拉了個長音,極不情願:“南迦身上有一種叫做“蜜陀舍”的花的香氣,開始我沒記起來,後來翻閱典籍,才發現這種花的作用是能讓人逐漸陷入假死的狀態……”
“……當然,用這種花也有很大的危險性,如果沒有人將其喚醒,受施著可能一輩子都要沉浸在那種假死的狀態裡……”
“……當然,即使被喚醒了,受施者也會有一段很長時間的虛弱期。這種花有一種奇異的特性,一旦施者沾染了,便有一年無法將那種味道清除掉……”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南迦對自己下了藥,便是對別人用了藥,但是看情況顯然是……”
花玲瓏後面說了什麼,青蕪已經完全聽不到了,耳邊只餘下那些南迦對她無比的恨意。
那些恨意化作了一柄柄尖刀,凌遲著她的心。
南迦恨她,南迦竟然恨她,南迦竟然恨不能殺了她。
原來那場為南迦尋藥的南苗之旅,不過是南迦自編自演的一場鬧劇。
原來南迦躺在榻上等待喚醒的時候,已經為他們的旅途佈下了陷阱。
原來她對南迦的姐妹之情,在南迦看起來不過是可笑的虛情假意。
原來……
“噗。”青蕪越想越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去,眼前一黑,身子慢慢軟倒下去。
最後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