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換了一下最近生活的近況,一壺酒很快就沒有了。
喝完酒,嫋歌又懶散地躺了下去。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庭院的蟬鳴突然清晰起來,讓人煩躁不已。看了一邊坐著仰望天空的彌生一眼,嫋歌冷淡地開口:“我和春人籤離婚協議了。”
“是嗎?”坐著的渾身散發著書卷氣的女子收回了目光,“那可恭喜了。”雖然恭喜別人離婚是很奇怪的事情,但彌生知道,嫋歌與春人的婚姻只是讓春人取得繼承權的基石,最終還是為了老媽可以順利地退位。而之後所做的種種則是在報答鬼組近二十年的養育之恩。
“那以後呢?真的就要和我們劃清界限了?”她的話裡有淡淡的愁緒。對於冢本家,嫋歌終究是外人,繼承了冢本家瘋狂血液的自己,不可能像她那樣說脫離就脫離。
“至少先要搬出去吧。反正暑假的時間很長,夠我慢慢找房子的。”這些都是小事,早亡的父母的遺產和春人給她的“報酬”,足夠她一個人過很好的生活。
“住在這裡不好嗎?至少還有兒時的回憶。”
“你開玩笑吧。”嫋歌笑道,“兒時的回憶?你不怕做噩夢嗎?”那都是染了血的回憶啊。彌生堅持不回來住也是因為不願想起那些事情吧。
嫋歌不想在黑道上過一生。權力什麼的或許很誘人,但老爹老孃都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她早就有覺悟了。
生命是很寶貴的東西,她決定好好地珍惜。
“這個樣子的話,我會覺得寂寞的。”和嫋歌一樣,彌生身邊也幾乎沒有同齡的朋友。因為自己身份特殊,上學時的朋友都不敢深交,真正談得上朋友的,就只剩下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了。
“不要說這麼噁心的話啊。”嫋歌不自在地別開頭, “放心,我們是私交,以後你老公不要你了,我肯定會聽你吐苦水的。”雖然是揶揄的口氣,臉卻有些泛紅。她們都是不善於談論感情的人。
“誰不要誰還說不定呢。”彌生哼了一聲,伸手把嫋歌從地板上拉了起來, “不要睡了。走,出去吃點東西去。”難得只有她們兩個人。
第七章
彌生選擇的地方是五星級飯店的咖啡廳。
透明的玻璃牆,柔和的水晶燈,硬質玻璃打磨的圓桌上鋪著高階的黑白格子絨布——是嫋歌最討厭的“高階”的地方。如果不是彌生一再說今天她請客,嫋歌才不會來這樣的地方。
那些穿著昂貴套裝的貴婦和精心打扮後來釣男人的白領女子讓人看了只覺得生厭。
而且,招牌的皇家奶油蛋糕也好,特製口味的杏仁泡芙也好,都引不起嫋歌的興趣。她一向不喜歡甜膩的西點,還是日本菜合她的口味。
“你吃這麼多不怕發胖嗎?”看著彌生胃口很好的樣子,她忍不住挖苦。彌生已經在吃第三個泡芙了,不像她,只點了一杯咖啡——長期喝速溶咖啡的她根本就分不清味道的好壞。
“我傷腦筋的是怎麼吃都長不胖啊。”正以優雅的姿勢吃著泡芙的女子抬起頭來。
只有在這種時候,嫋歌想不佩服彌生都不行。一連吃了三個,居然一點奶油都沒有沾到唇上,這樣的技術可不是有良好的家教就可以做到的。
“我呢,”彌生放下甜點,喝了一小口紅茶,“最近可能要結婚了。”她笑得一臉的甜蜜。
“跟一個剛剛離婚的女人說這個不會太殘忍了吧?”話雖如此,但“剛剛離了婚的女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不快的表情。
“你呢?”彌生問老友。
“我?”嫋歌大笑,“你不是以為你結婚了,所有人就都得跟著你往婚姻的墳墓裡跳吧?”她看了看左手空蕩蕩的無名指,還是讓它多自由一段時間的好。
“是嗎?但你帶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