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丹的假期已經超過了三天。當天中午,由吳永剛作東,在一家飯館請南邦府府尹、府丞吃飯,昭維、馬哈作陪。飯後,努丹自回學校。吳永剛夫婦由昭維陪同,出席了拍賣會。
拍賣由府法院的官員主持,在多樂飯店現場進行。由於事出倉促,雖然發過公告,也登過報紙,至少許多外地人還不知道這一訊息,所以參加競拍的人並不太多,主要是本地的旅館業老闆。叫價從五十萬銖開始,一直叫到了一百五十萬,相當於底價的一半兒了。吳永剛已經從昭維的口中得知,只要略高於估算底價的一半兒,就能夠成交。於是他喊了一個一百六十萬。參加競拍的人一猶豫,掌“榔頭”的主拍一棰砸在拍賣臺上。這叫一錘定音。哪怕再有人出二百萬,也無濟於事了。
吳永剛心裡明白:一百六十萬銖,摺合港幣還不到四十萬。這個價格,只能買三輛汽車,房屋、生財,等於白送了。
接下來辦理手續。先請貢叻先生作臨時經濟擔保,然後吳永剛打電報回香港,要求速匯港幣五十萬元到南邦來。多樂飯店改名為“南邦玉龍飯店”,擇吉開張。
當天下午,吳永剛夫婦搬進了多樂飯店,住的依舊是最高那一層,最漂亮的那一間。
吳永剛感慨萬端:僅僅十天時間,這個世界,就好像變了一樣:住的還是這家旅館,主人已經變了;睡的還是這間房間,單身漢變成夫妻兩人了。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辦理過戶,清理財產,甄別職員,重定製度,油漆粉刷,刊登廣告……
寶蘿出任“南邦玉龍”的經理。儘管她在清萊幫老闆管過幾天小旅館,以後能管好這個中型飯店麼?身為總經理的吳永剛,扶她上馬以後,當然還要送她一程,才能放心回到香港。
十六歲的努丹,以後將成為“南邦玉龍”的真正主人。這孩子頭腦清楚,有了這樣一座“實驗室”,他還能閒得住嗎?
吳永剛成了“兩妻動物”,今後只能藉口業務需要經常往來於香港、泰國之間。但是紙裡包不住火,這層窗戶紙一旦捅破,隨之而來的,將會是什麼?
更主要的是:多洛雖然逃跑了,但是並沒有緝捕歸案,這個犯罪窩點雖然端掉了,但是案子其實並沒有破,所有的罪犯,連一個都沒有逮著。泰北的黑社會,特別是販毒集團,儘管人數和規模都比以前小得多了,但終究沒有徹底根絕,他們人還在,心不死,這些亡命徒們隨時有可能殺回來進行報復。吳永剛是個外來人,寶蘿是個沒有實力又缺乏經驗的弱女子,儘管有府尹的大力支援,但是泰國的地方政府力量還很薄弱,甚至可以說是自顧不暇,對於黑道兒上的人搞破壞、搞暗殺,防不勝防……
一切都是謎,都是未知數。“且聽下回分解”麼?沒有下回了。《泰國十日談》,只談十天。故事不多,有頭無尾。第十一天,“棉花店死了老闆 ── 不談”了。
事實上,任何一部小說,都沒有結束的時候。這部小說也不例外。一切都在讀者的想象之中。
整個故事,好像只有柳芭活得太苦,死得太慘。一旦岜裡夫婦也搬到南邦來,泰北就只剩下柳芭的一抔黃土和四棵柳樹、四棵芭蕉了。
正所謂“黃泉道上無老少”,人死如燈滅。人一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寄語活著的人:要盡一切努力,爭取活下來!
只有活著,才能做你想做的事,究竟能否實現;才能看你所想看的戲,究竟怎樣結局。
──1996年春節初稿於北京惜薪司
2000年中秋二稿於北京蠲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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