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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朱下意識皺了皺眉。穆氏夫婦長期駐兵在外,因此她並沒有太深的印象,小時候最多的記憶其實是羅瀟湘……只不過,她也不能容忍別人當面侮辱這個身體的爹孃。
“餘太師,您在有生之年遇到我娘,真是生不逢時啊。武鬥鬥不過我娘,文鬥我娘又不帶您玩,喜歡的男子還讓我娘捷足先登了。好不容易用陰謀詭計害了我娘,卻又被我整垮了,而您生的那幾個紈絝女兒連棒槌都不如……嗚呼哀哉!您的一生實在悲摧!”
“混賬!”餘清大吼一聲,滿臉猙獰之色,面容憤怒到扭曲。忽然,她眼中晦光一閃,露出詭異而狠絕的笑容。“我那幾個女兒雖不成材,但我餘家也不至於絕後。倒是你……”
她招招手,即刻有黑衣人送上一把沉重的黑色木槌。餘清拎著木槌,在離朱眼前晃了晃,道:“這是宮中為女子行幽閉之刑所用,念在我與你娘同朝為官一場,我便留你一命,只為你施了宮刑,如何?這把木槌的槌頭以四十九種巨寒毒物浸製而成,猛擊女子下腹時,毒液透過槌頭滲入腹部,便能閉其陰、廢其宮,使之再不能人道……當然,施此幽閉之刑的女子,一半以上都會被活生生疼死。”
離朱倒吸口涼氣,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免得以後再逞一時口舌之快。她緊貼在木樁上,全身冷汗涔流,腦子裡不斷浮現出曼朱沙三個字,卻沒有任何回應……離朱猛然想起自己還是優缽羅時,每隔數月便來冥界掃蕩一圈的魔兵,更加心亂如麻。
“不愧是穆陽芷的女兒,居然在這種時候還能面不改色地想著別的事情。”餘清又揮了揮手,立即有人上前,扯去了離朱原本就已破不蔽體的衣裳。
衣料粘帶著已有些凝固的血液,傷口再度迸裂,離朱疼得悶聲一哼,險些又昏了過去。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被荊棘鞭抽打得支離破碎般恐怖,手臂和肩膀上插著的飛鏢深深嵌入了肉裡,輕輕一動便痛得死去活來。
只要能堅持著活下去,荼靡一定會醫好她……
離朱淺淺一笑,迎著餘清擊落的木槌,緩緩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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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慘叫劃破了靜謐的樹林。
離朱茫然睜眼,卻見餘清跪坐在地上,右肩一個參差不齊的傷口露出森森白骨,而她身邊含笑而立的男子手中卻赫然提著一整隻手臂……
到底是要有多大的臂力,才能將人的手臂活活卸下來?
離朱的視線因失血過多而有些渙散,大腦也越發不清晰……這男子看上去有些面熟,有著燦金色長髮和海藍色雙眸,容貌完美得宛如天神。
他看向她,隨後又掃視著木棚中的幾個黑衣人,眼底驟然掀起驚濤駭浪,如寒封千年的冰凌。
“你們……是想怎麼死?”他腳尖一點,踢起地上的銀白色長刀,隨後反手抽刀出鞘,赤紅色光芒如新生的霞光,瞬間溢滿了整間木棚。
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他似乎只是用刀尖在餘清身上輕輕一點。其餘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聽餘清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成千上萬點紅色幽光自她體內漸漸透出,一點一滴地連成了無數條細線,緊接著,整個人竟從頭到腳轟然炸裂……
化為粉塵的血肉在空中四散飛濺,餘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覷,隨後不約而同地往木棚外衝去。
男子嘴角掛著漠然的笑容,卻足以讓任何一個人不寒而慄……
棚外,五個相貌一致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閃而過,慘叫聲此起彼伏。
那男子冷冷一笑,轉身面對著離朱。眼底翻湧的殺意瞬間褪去,留下一抹憐惜的情愫。他冰涼的指尖劃過她破碎的面板,竟有些微顫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