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老班把她叫進辦公室開始了長時間的訓教,淺深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顯得比老師還要無奈。這位執教二十多年的男中年老師最後語重心長地說:“你應該知道自己是借讀生,沒有正式學籍,你爸媽花那麼多錢把你送進來的苦心,你不要辜負了。”
淺深微微笑了下,非常不以為然地說:“老師,我們傢什麼都沒有,有的就是錢。”
從辦公室出來回到教室,淺深原以為已經沒有人了,可是她有些驚訝的發現教室的燈還亮著。原來班長大人和副班長大人還在為兩道物理題探討著,淺深聽到辛梓用很溫柔的語氣在幫邵芝芝解答著題目。
淺深似笑非笑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書包。邵芝芝抬起頭對她禮貌地笑了下:“你還沒走?”
“嗯,跟李老師談了會話。”
“哦,這樣。”邵芝芝又笑了下,然後繼續低下頭用筆在紙上圈圈畫畫。這過程中,辛梓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他等邵芝芝重新把注意力轉到題目上後,便開口繼續耐心地講解。淺深有些惱怒地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了以前。
辛梓是一個很受同學敬愛的人,他從小學起一路下來做的全是班長。他成績很優秀,年年三好生,優秀班幹,他做事一絲不苟,凡事都要求做到最好,經他手的事情都能處理得井井有條。他為人雖然內向,但也和善,你讓他幫忙的事,他大多不會推辭。他和你打招呼時臉上永遠會帶著柔柔的微笑,這個時候他那張做題目時顯得有些刻板的臉也會變得柔和好看許多。在同學中他的人氣極高,大家班長班長地稱呼他時都是極為親切的。基本上班上沒有人不喜歡辛梓,也沒有辛梓不喜歡的同學。就是因為這樣,淺深這樣與群體有些格格不入的人也能感覺到辛梓對她的態度的特殊。辛梓從來不會主動和她打招呼,看到她最多點頭照應一下,然後便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經過。要不是因為她還是他班上的同學,淺深幾乎可以肯定他不會理睬她。
淺深做人沒什麼人緣,但是長大了些後,異性意識逐漸增強的她意識到自己的男人緣異常的好。起初她以為辛梓那是小孩子脾氣,也沒多在意,可過了兩年,這種情況一點都沒有改善。班級活動的時候,十幾個同學同上一部車,淺深前面的同學急急地自己付了車錢,辛梓隨後趕上來的時候問大家誰付了錢,誰還沒付,沒付的他統一付。淺深恰好站在他邊上就說:“我沒付,我前面的三個都付了。”
辛梓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衝著前面幾個同學又確認了一遍。
只需一次,敏感如梁淺深就明白了,辛梓這個眾人口中的大好人,好班長不喜歡她。
三問
梁淺深抽痛的太陽穴讓她意識到自己正對著來人發呆,於是立即恢復姿態,有禮地讓來人坐下,自己迅速在他對面坐下。
那個男人還在那目不轉睛地盯著淺深,淺深無奈地靠在皮椅上對著那雙驚詫萬分的眼睛道:“看夠了嗎?莫先生。”
莫天這才收回自己唐突的視線,只是不過一會,他又禁不住看向淺深,嘴裡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真沒想到,還能遇上你,我們都還以為……。”
淺深笑笑,雲淡風輕地說:“人生何處不相逢。”
莫天一愣,驚詫過後又不怎麼自然地笑了兩聲,眼睛盯著淺深辦公桌上的名牌道:“沒想到你成為了律師。真厲害。”
淺深反誇讚道:“哪有你厲害,大建築師。” 她拿起一個杯子, 隨口問道:“喝茶可以嗎?”
“不用麻煩了,我今天來只是諮詢幾個問題來的。”莫天連忙起身,擺了擺手。
“沒關係。”她把茶水遞到莫天面前,重新坐下,“那麼,你想問什麼就儘管問吧,我能幫你解答的一定不遺餘力。”
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