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
“按白氏的性子,只怕還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李嬤嬤哼道,“她雖然嘴上總是在說白家的不是,行事卻總是體貼孃家。此人心思雖不好,卻是一目瞭然。想必是老太太不願顧家牽扯進白家的事,這才勒令白氏就連女兒節都呆在府中不得出去。”
顧姮手中捧著小火爐,指腹在那繁複的花紋上來回摩挲著。
“婚期將近了,置備嫁妝一事也該提上行程了。”顧姮對月菱道,“前不久從蘇州運回來的書裡,我挑幾本,你明日給珞哥兒送去。”
“是,娘子。”
“這事,最好讓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顧姮含笑。
月菱尚懵懵怔怔,李嬤嬤便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幾聲,月菱聽完,睜著一雙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顧姮,惹的顧姮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道:“傻丫頭。”
翌日,顧姮贈書的事情果然就傳遍了整個顧府。
老太太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端午那日,顧承珞在她面前說起,方才知道。
而當日的顧姮,正在曲江樓雅間與雙魚共等龍舟賽事。雙魚將門出生,出門竟沒帶一個僕從,見顧姮身後跟著那日見過的胖丫鬟,便招呼她一同坐下。
顧姮深知雙魚心性,何況她也捨不得月菱就站在一旁看她倆吃東西,看龍舟,便就從善如流,笑道:“雙魚,我家這丫頭最是饞嘴,到時候將你那份粽子都吃了,你可不許搶我的。”
雙魚眉頭一挑,道:“誒,怪了,你家丫頭搶吃食,怎麼也算到你的頭上才是。怎麼竟成了將我那份吃去?”
月菱在一旁輕聲道:“……自家娘子是用來疼的。搶自然搶別人家。”
聽她這麼說,雙魚朗聲一笑,指著顧姮和月菱,道:“你們這對主僕……也罷也罷!好在我年年都吃這曲江樓的粽子,今年少吃一次又何妨!”
“傅娘子,我會盡量剋制的。”月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哈哈,我與你說笑的。我傅雙魚請客,還能少了客人吃喝不成?你既是姮孃的人,今日便儘管吃,放開了吃!”
眼見著月菱兩眼放光,顧姮搖頭道:“雙魚,你莫說了,再說下去,這丫頭怕是要跟了你去。”
幾人正說笑,忽聽外頭傳來一陣打鬥之聲,但聽一年輕男子的怒喝之聲:“……區區一個六品的主事,竟然敢和本公子相爭!你可知本公子是何人?瞎了你的狗眼了嗎?哦……也是,你本來就是一個臭瞎子,不識抬舉的臭瞎子!哈哈哈……”
“……趙公子,並非在下相爭。只不過這廂房是在下所預訂。今日是家父壽辰,概因他年邁,而江岸人多嘈雜……”
熟悉的聲音還未說完,便被那人再度喝止了下去,但聽他說道:“我呸!我管今日是你爹壽辰還是祭日!本公子看中了你這間廂房,你就得給我滾!否則的話,你信不信本公子讓你在這燕京城混不下去!”
這人一說完,雙魚已拍案而起,將房門碰的一聲開啟,冷笑道:“哪個王八羔子在姑奶奶隔壁吵吵嚷嚷!”
顧姮原本聽了那男子不遜的話也有幾分怒氣,但因隱約知道被罵之人是誰,總覺得他會有妥善法子解決,倒也沒怎麼動靜。只是沒料到雙魚竟是如此好打抱不平,而這一句話喝過去……也果然有幾分豪氣。
“傅雙魚?!怎麼又是你!”
“喲呵,原來是兵部尚書家的紈絝公子。”
顧姮在廂房內將那男子的身份聽的一清二楚,這便將月菱喚道身邊,說道:“你悄悄下去,如果遇見附近巡邏的錦衣衛或者東廠番役,便請他們來這裡解決一樁事情。就說是干擾到我了。”
“啊……因為秦大人,他們肯定會來的!”
“嗯。秦忘的勢,不仗白不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