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顧姮回家,錢嬤嬤也帶著她的那些賀儀來了,顧姮吩咐了一聲,李嬤嬤便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都分發了下去。
“二娘子。”
車外傳來僕婦行禮的聲音。月菱一緊張,便抓住了顧姮的手。
“我與大娘子有些梯己話要說,爾等暫且退下罷。”
“是。”
聽僕從依次退下了,顧姮便示意月菱掀了簾子。眼前的顧婠同是戴著幕籬,看不清容貌與神情。兩人相互頷首示意,顧婠問道:“姮孃的身子可大好了?需不需要我為你請個大夫來瞧瞧?”
顧姮溫言道:“多謝婠娘好意。除了對數月之內的事情毫無印象,旁的倒是無甚大礙。”
“姮娘於我不必客氣,終究是一家姐妹,若是日後需要的我地方,只管派人來告知我一聲。”
“那我便先謝過婠娘了。數年未見,婠娘實在好修養。”顧姮一口蘇白,說出來的話溫婉動人。顧婠則操著字正腔圓的京話,說道:“數年未見,姮娘何曾不是?”
兩人說話,李嬤嬤已分完禮物回來,顧婠則道:“對了,多謝姮娘送的絹宮扇。我很歡喜。”
“婠娘歡喜便好。”
隔著幕籬,誰也看不見誰的模樣。李嬤嬤朝顧婠行了禮之後,顧婠說道:“李嬤嬤也是姮娘跟前的老人了,素來是個穩妥的。去了大音庵,可要照顧好姮娘。”說罷,待李嬤嬤回應了一聲,顧婠便不再多留,領著身邊的大丫鬟離開了。顧姮偏首,問道:“嬤嬤,咱們的行李都準備好了?”
“娘子放心。”李嬤嬤說罷,便也上了馬車。
車伕是顧府的人,幾人不好多話,直到去了大音庵,師太聽了李嬤嬤的話,收下顧府的信件,讓一名尼姑帶著顧姮幾人去了後院的廂房後,幾人才開*談。
“娘子,適才領路的那位尼師生的真是好看。”月菱早有心說這話,只是礙於顧姮與李嬤嬤的臉色都不是那麼好看,才一直憋著沒說出來。
顧姮說道:“相由心生,出家人慈悲為懷,想來沒有面目可憎之人。”只是那尼師何以眉角眼梢都有一股子風流之態?顧姮將這話放在心中,情知李嬤嬤與自己想到了一處,也不和藏不住心事的月菱說去。
月菱也並未放在心上,說了她自出了顧府就想說的話:“娘子,我怎麼覺得這次入京,二娘子對您的態度變了許多。在府裡的時候,還幫著您求情。”
“月菱莫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李嬤嬤環顧了一眼四周,見顧姮的廂房所在極是清淨,倒真有幾分出家人不在紅塵的意味,她道,“不說我們娘子清清白白,找人驗明正身,她們便沒有機會為難娘子。就是真往娘子身上潑髒水,今天這樣的日子,她們豈能動娘子一根汗毛?如此模稜兩可,才和她們的意。”
月菱細思之下,大吃一驚,低呼道:“原來嬤嬤早就預料到了。那些話不過是……”
“我豈能讓那些腌臢物為娘子驗身?”
月菱聞言,唉聲嘆氣,說道:“偏我沒嬤嬤那樣玲瓏的心思,不能為娘子分憂。”
顧姮道:“好了,月菱。從今而後,你和李嬤嬤都要陪我留在這大音庵中,實是委屈你們二人了。”
“娘子,庵堂之內是否不得沾葷腥之物?”
庵堂之內自然碰不得葷腥,況乎,顧姮來大音庵算是懲罰意義上的清修。
看著沒一點油星的晚膳,月菱又看了一眼顧姮,忽然就捧著飯菜,如吃山珍海味一般,將那晚膳吃的一乾二淨——娘子離開雪谷後,竟然失憶了。失憶之後又被家中的長輩趕來這庵堂。她受了這麼多委屈,自己怎麼可以再讓她難受呢?
顧姮笑著道:“月菱,慢些吃,莫噎到了。”
“沒想到大音庵的尼師們漂亮,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