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聽到他說好了而睜開眼的時候,他又微笑一如往常,看不出異樣。
「你拿到異眼了?感覺怎麼樣?」我急急地問。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奚刀眨眨眼。
「那,能不能,我的意思是說,就一兩次人妖化應該不會嚴重的,那個,就是,能不能看一下,李梳在哪裡?」
不知是不是錯覺,奚刀好像眉頭微攏了一下,不過立刻就舒展開來,露出完美的笑容,「可以,不過,燒傷還沒有完全好,不知道能不能看得見。」
我點頭如搗蒜,當然了,當然了。
奚刀眼神一轉,又說,「可是,如果我就這樣走上了人妖的不歸路,怎麼辦?」
不會吧。何筒是因為無法捨棄異眼的好處,而一再沉迷,最後才落得越發人妖。奚刀則是隨隨便便就捨棄了自己異眼的猛人,我看他應該是很容易擺脫副作用才對。不過就算萬一,那麼奚刀著女裝,我覺得起碼比何筒那個來得順眼。
「我不會嫌棄你的。」我拍著胸口保證。
「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
「生則效犬馬之勞,死則守萬世輪迴?」
「生則效犬馬之勞,死則守、守、守——」我口吃了,這要求也太離譜了點吧?
奚刀不以為意,笑得燦爛,過了片刻,他一拍我的肩膀,「走吧,北方的深山!」
我們一路北上,好不快活。
我心裡既知李梳未亡,此番去尋,心情大好。而奚刀所知甚廣,笑談風生,是再好不過的旅伴。
開始的時候多多少少擔心會不會有人妖的問題發生,畢竟奚刀用了一次異眼,不過慢慢觀察,他也沒有什麼異狀,我放下心來。
也許,只用一兩次,不會有什麼關係。畢竟,曾影也說過,何筒的異眼是越用副作用越嚴重,就是讓人明知不可再用又不可自拔,對使用者是身心雙重摺磨。
而奚刀這隨隨便便的性子,怎麼看都不似受害者。於是我越發放心,開始享受旅途的愉快。
我們的行程慢慢偏離繁榮的市鎮,進入了北方山地。我稍微有點遺憾,雖然是妖,我卻很是喜歡人類,也偏好混雜在人世,不過既然有奚刀陪伴,那麼山林也湊合了。
只是進入一處山谷的時候,我稍微猶豫了。
奚刀問我是不是害怕遇到猛獸。嚴格來說,有奚刀在,山林猛獸是不必擔心,他就像個超級猛獸一樣,凡是他走過的地方,連只蜥蜴都要回避。而且我不怕猛獸,我是怕那些個不太猛的獸,比如兔子,山羊、野牛之類的。對素食的獸,我們這種木精草怪有種與生俱來的恐懼。
不過前方,不像是這些,只是有股說不出的感覺,硬要說,那就是恐懼。
奚刀卻看似毫無知覺,興致勃勃要往前面去,我心裡那個不願意啊,可總不能承認自己害怕吧,便被他半拖半拉進入了山谷。
山谷內翠色如滴,溪流淙淙,奚刀似乎覺得非常愉快,而我卻為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困擾,無法欣賞美景。
而且也很奇怪,說是深山老林,卻又有條小路,看上去好像還時常有人行走。繞過一處山麓,突然發現前面有兩個人。
這倒是奇事!
「哎!」遠遠地我就大叫了一聲,引來山谷內無數迴音。
那兩個人被我突如其來的大喊嚇到,膽顫心驚地看向我們,年少的那個拍拍胸口,「嚇死我了。」
我這才注意到這兩個人似乎有點古怪,你說他們是獵人吧,卻牽著騾子載著那麼大兩個箱子,這行頭實在不像是打獵。你說他們不是獵人吧,那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麼?
「兩位,不知是何營生,來此何事啊?」奚刀說得客氣。
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