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涼嘶啞的哭聲從屋中斷斷續續傳出,叫人心驚。
季騰暫時忘記了的恐怖,又從心底翻起來,他有點惶恐地抓著刑修的衣袖。
老年喪子,一喪就是兩個,還有最後一個也不保。這對老婦人來說,是無法承擔的痛苦。
季騰能感到老婦人心裡的痛,忍不住也掉上幾滴眼淚。刑修卻很平靜,只是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婦人在哭泣中傾訴,老頭子早死,自己拉扯大三個孩子,老三剛娶了媳婦,卻不料攤上這樣的事情。全村人跑了不說,媳婦也帶著孫兒跑了,只有自己跟嚇瘋的兒子一起等死。
“我不怪他們,這妖怪的事情,他們也沒辦法,我只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保護不了我的兒啊!”老婦人的哭訴叫季騰心傷,拼命安慰她,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絕對會保護她兒子。就算自己不行,刑修應該是可以的吧?
老婦人如今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一聽說他能幫忙,那可是拼命磕頭,又說要給他立長生牌,又說要一天三炷香。
季騰忙說不用,我還沒死呢。
老婦人去照顧兒子的時候,季騰湊到刑修面前,小聲問:“君上,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不知道。”刑修很痛快地回答。
“那個,罪絲啊,你們是怎麼打算收服它的?”季騰急了。
“不知道,來了再說吧。”刑修還是那句好。
季騰永遠無法知道刑修在想什麼,不過不管他在想什麼,關鍵時候他還是會有所動作吧?
偏偏刑修下一句話差點把季騰哽死:“而且,我根本就沒有半點法力,你要我想什麼法子?”
對,鉤星好像也說過,進入兄長身體的只是刑修的元魂罷了,人的肉體無法容納君上的法力——那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增加受害者麼???
刑修似乎從季騰刷得白了的臉上看出他的想法:“盡人事聽天命吧。我等著看你怎麼救她兒子了。”
神啊!!!救命啊!!!!
天擦黑的時候,他們草草吃了點東西。
季騰一下午的時間,用木板釘死了該釘死的窗戶,大門則是用木棍頂住,以及其他一些準備。
只不過,茶鋪老闆說那孩童有妖怪般的力氣,不知這麼做有沒有用。
刑修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很沉得住氣。老婦人似乎有季騰的承諾,安心些,或者早已死心所以反倒無所謂了,而那目標的張家老三喝了藥湯就死死睡過去了。
季騰含淚想,只有我一個擔驚受怕。
天黑了。
那孩童說,晚上來,那就絕對會來。
沒有點燈,張家一片黑暗。
季騰緊張得出汗,一隻手放在他膝蓋上,輕輕拍了拍。雖然看不見,但知道是刑修。不知為何,這毫無用處的動作,卻讓季騰稍微安心了一點。
一個黑影,落到張家門前,手輕輕去推門,被頂死的大門自然不會開啟。也不知那黑影怎麼做的,只聽卡啦一響,兩扇大門發出斷裂的聲音,整個破碎了。
那身影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就覺得一大股濃郁香料的詭異味道。似乎在掩蓋什麼,而且地上似乎也很軟。黑影低下身子一摸,地上全是溼潤的稻草,把手指放在鼻尖仔細一聞,油味,他剛覺得不妥,大火已經從房子的四面八方燒了起來,瞬間火焰斷絕了所有出路,張家變成一片火海!
季騰跳回馬車,問道“怎麼樣?他沒逃出來吧!?”
張家老婦人看著自家祖屋瞬間化灰,眼淚又掉了下來。不過再看看身邊那還在熟睡中的兒子,又露出了點笑容,“阿彌陀佛,總算是保住我兒子性命。”
“幸好你家是賣油的,不然我可真想不出辦法。”季騰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