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別的約會,就魯魯莽莽的帶了野餐來了!江雁容很想碰他一個釘子。看樣子,他連社交的禮節都不懂!可是,望著他那副興匆匆的傻樣子,她竟無法拒絕,而他已在一邊連聲的催促了:“快點呀,穿一件外套,河邊的風大!”
她啼笑皆非的看著他,他仍然在催促著。
“好吧!走!”她站起來說,自己也不明白怎麼答應得如此乾脆。那天,他把她帶到碧潭後面的山裡,沿著一條小山路,蜿蜿蜒蜒的走了一段,又下了一個小山坡,眼前豁然開朗,竟是個風景絕佳的山谷!三面都是高山,一條如帶的河流穿過谷底,清澈如鏡。河邊綠草如茵,疏疏落落的點綴著兩三棵小橘樹。四周靜靜的,沒有一個人影,只有兩隻白色長嘴的水鳥,站在水中的岩石上,對他們投過來好奇的眼光。江雁容深深的讚歎了一聲,問:“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
“我在這裡受預備軍官訓練,碧潭附近已經摸熟了。”
他們在草地上坐下來,她問:“這裡叫什麼名字?是什麼山谷?”
他望著她笑,說:“這裡叫情人谷!”她的臉紅了。看著他,他笑得那麼邪門,她發現在他傻氣的外表下,他是十分聰明的。
“唔,”她用手抱住膝:“不知道是誰取的彆扭名字!”
“是我取的,”他笑著說:“半分鐘前才想出來的!”
他們相對望著,大笑了起來。她感到他身上那份男性的活力和用不完的精力。他大聲笑,爽朗愉快,這感染了她,頭一次,她覺得她能夠盡情歡樂而不再有抑鬱感,也是頭一次,在整個出遊的一天中,她竟沒有想起康南。離開康南一年半以來,她第一次有了種解脫感。
然後,他成了江家的常客,他用一種傻氣的,固執的熱情來擊敗他的對手。江麟給他取了個外號,叫他“風雨無阻先生”,因為當他一經追求起江雁容來,他就每日必到,風雨無阻。江雁容還記得那次大臺風,屋外天昏地暗,樹倒屋搖,他們塞緊了門窗躲在家裡,江雁若笑著說:“今天,風雨無阻先生總不會來了吧!”
“如果他今天還來,”江麟說:“就該改一個外號,叫他神經病了!”好像回答他們的議論似的,門響了起來,在大雨中,他們好不容易才開啟門。李立維正搖搖晃晃的站在門口,渾身滴著水,活像個落湯雞!當江雁容目瞪口呆的望著他的時候,他卻依然咧著大嘴,衝著她一個勁兒的傻笑。
就這樣,他攻進了江雁容的心,也擊退了別的男孩子,沒多久,他就經常和江雁容出遊了。江雁容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們坐在螢橋的茶座上,對著河水,她告訴了他關於康南的整個故事。講完後,她仰著臉望著他,嘆息著說:“立維,我知道你愛我已深,可是,別對我要求過份,我愛過,也被愛過,所以我瞭解。坦白說,我愛你實在不及我愛康南,如果你對這點不滿,你就可以撤退了!”
她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他聽完了這些話後的激動,他的臉色在一剎那間變得蒼白,他的眼睛冒火的盯著她。好一會兒,他緊閉著嘴一句話不說。然後,他深吸了口氣說:“如果我不能得到完整的你,我情願不要!”
“好吧,”她說,望著那張年輕的負傷的而又倔強的臉說:“如果我不告訴你,是我欺騙你,是嗎?我很喜歡你,但不像我對康南那樣狂熱,那樣強烈,你懂嗎?”
他咬了咬牙。“我懂,我早就知道你和康南的故事,許多人都傳說過,可是,我沒料到你愛他愛得這麼深!好吧,如果你不能愛我像愛康南一樣,我得到你又有什麼意思。”
那天晚上,是他們交友以來第一次不歡而散。回到家裡,江雁容確實很傷心,她為失去他難過,也為傷了他的心而難過,但是,那些話她是不能不說的。一夜失眠,到天快亮她才朦朧入睡,剛睡著,就被人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