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凌雲獨自走向酒窖,找著了他的劍南燒春,捧了兩壺便往房裡去。
這酒不宜豪飲,得悠閒地慢慢品嚐,他拎起一壺,含笑徐徐入喉。和那些急著攀上他的姑娘比起來,其實小歡那丫頭就像這酒,甘醇幽香,只可惜他不想害她,寧可在這兒對月獨飲,也不願和她並肩賞景。
“好酒……”
他又開了一壺,想起那丫頭又牽了牽嘴角,雙眸微醺,迷迷濛濛。“如果身邊有個這樣的丫頭,其實也……”蔚凌雲臉色一變。“咳!咳、咳!”陡然他呸出口中美酒。“咳!這什麼東西?!”
蔚凌雲整張臉漲紅,舌根發燙,喉如火燒,扔下酒壺四處忙找水。
“這丫頭……”他欲罵出聲,但因喉似火燒而作罷,忙著找茶水狂飲。
小歡在另一壺酒里加了重辣,已微醉的蔚凌雲不察,一口飲下後,不嗜辣的他嗆得眼冒金星,直冒汗珠。
“這丫頭竟……這樣整主子……咳!”
一臉火燙的蔚凌雲體會到這壺好酒的“後勁”原來這麼強,今天不過將她獨自留在樹上,沒想到回來後她便一聲不響地想法子整他……
蔚凌雲才想到這,肚腹便一陣隱隱作痛。
“這茶該不會也……”
他瞪大眼,用力放下了杯子,眉心揪成一團。
沒想到小歡把一切都計算好,先讓他好好喝了壺酒,接著就是不留情的報復,現在他的肚腹一陣絞痛。
原來小歡沒輕易放過這不聽勸,還惡意將她支開好往酒家去的惡劣公子,找著路回府後,她便開始想法子好好“回報”蔚凌雲。
酒裡放了辣油,茶水也加了瀉藥,不管公子怎麼想,她就是要讓他知道,她小歡雖是個丫鬟,但可沒那麼好捉弄。
這一整夜,蔚凌雲便這樣虛脫地癱在床上,哪兒都沒力氣去。
從沒一個丫鬟這般大膽,敢這樣“放肆”地惡整他,他躺著思忖兩人相處的種種,想著想著,卻毫無怒意,反倒泛起一抹笑容。
話說回來,不是自己先辜負她的一番好意嗎?練劍不練劍,將她一個人獨留在樹梢,還跑到酒坊風流去。
“不知當時的她是什麼神情?驚訝、錯愕還是氣急敗壞?”
蔚凌雲靜靜想著,此時他的房門被悄悄推開。
是小歡的腳步聲,她躡手躡腳地步入他房中。
蔚凌雲合上了眼假裝熟睡,想再瞧瞧這丫頭還有什麼鬼主意,不料卻察覺靠近他的小歡輕輕幫他蓋上被褥,然後在一旁站了許久,好似在思考些什麼,才怯生生地伸出了小手。
“公子,您要怎樣才肯聽小歡的話呢?”
她在床邊囁嚅私語,手指輕輕劃過他額前,輕撥開了他額上的髮絲。
這溫軟的小手讓蔚凌雲額前一陣暖和,小歡的關懷順著指尖,流入了他心間。
這丫頭……
他能察覺小歡微微的呼吸聲,還有她似在猶疑的小手,雖然躺在床上,合著眼睛,但小歡心口隱約的跳動聲,還是傳進他耳中。
兩人折騰了一天,在這夜半三更,她卻沒有安然就寢,還悄悄溜進他房裡,心中依然掛念著他。
小歡看著熟睡的蔚凌雲,不知他吞了那麼多不該吃的東西,身體是否安好,雖說他惡習不改,依舊往那些風月場所尋歡去,但在她心中,他仍然是那個當她流落街頭時,讓她飽餐一頓的善心公子。
“小歡一直相信,公子不是平日所見的那種人。”
她輕輕低語,隱隱含情,伸手又替蔚凌雲拉整被褥,瞧他鼻息均勻,胸膛起伏規律,想必是睡熟了,這才寬心離去。
她腦海裡映著蔚凌雲灑脫的俊顏,矯健的身手,心想公子氣宇非凡,她只求他展露原本的善